不沉的太阳

剧情片 日本2009

主演：渡边谦,三浦友和,松雪泰子,铃木京香,石坂浩二,香川照之,木村多江

导演：若松节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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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剧情

在日本国民航空迎来成立35周年庆典之际，该公司飞往大阪的123次航班在群马县坠毁，520名乘客与机组人员罹难。在此之后，恩地元（渡辺謙饰）和好友行田四郎（三浦友和饰）所领导的工会向推诿塞责的公司高层发起质疑。虽然他们的斗争取得胜利，但是很快便遭到了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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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沉的太阳》电影剧本文/（日本）西岗琢也译/洪旗1.猎象1（回忆非洲时期的狩猎）国民航空职员·恩地元（41岁），与肯尼亚人萨巴特·姆蒂索（35岁），走在红土热带草原上。———这里是肯尼亚的锡比·洛伊狩猎区（1971年秋，黄昏）。姆蒂索停下脚步，仔细地观察着地面。姆蒂索（斯瓦希里语）：先生，这是大象的足迹。恩地也在观察，草木下部的茎杆折断，因而伏倒在地。恩地：！2.市中心，帝国饭店，外（1985年8月，黄昏）恩地（55岁）在等什么人。恩地的头发已经花白。一辆黑色的轿车驶来在他身边停下。恩地打开轿车的后门，从车上下来的，是肯尼亚驻日本大使夫妇。恩地（英语）：今日承蒙大使阁下光临，颇感荣耀。3.帝国饭店，孔雀厅外立在厅外的告示牌上写着“庆祝国民航空公司成立35周年酒会会场”。国民航空的社长堂本信介（66岁）、广告部部长行天四郎（55岁）、国航商事会长八马忠次（60岁）等干部，站在金色的屏风前，郑重地迎接着宾客。行天面露吃惊而疑惑的表情，看着走近前来的宾客———肯尼亚大使夫妇和恩地。肯尼亚大使在堂本面前站下。“（英语）真诚祝贺国民航空成立35周年。我们肯尼亚期待着国民航空尽快与我国通航。”恩地站在他们旁边。堂本（英语，对肯尼亚大使）：本公司也一直在为开通肯尼亚航线而努力。希望得到大使阁下的协助和关照。堂本说着握住了肯尼亚大使伸过来的手。恩地朝堂本轻轻施礼，然后同肯尼亚大使夫妇一起进了大厅。“这家伙怎么来了？”站在行天身后的八马开了腔。行天：也许是肯尼亚大使希望他陪伴吧……堂本（不高兴地嘟囔）：碍眼的东西……下一场景的喷气式客机轰鸣声逐渐增大。4.羽田机场，跑道主要属于国民航空的喷气式客机正在起降。5.机场大楼，通道女乘务员樋口恭子（25岁）和机组人员们一起鱼贯走过通道。“樋口。”从一边出声招呼恭子的，是穿着制服的女乘务员三井美树（45岁）。美树：对不起，恭子，我想……和你换个班。恭子脱离了队列走近美树。恭子（笑着）：前辈，请别那么在意。谁都会有为难的时候。美树：我母亲突然住院了……恭子：下一班的123航班，和我做乘务工作、刚从福冈飞来的巨无霸（波音747）是同一架飞机。美树（祈祷似的双手合十）：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恭子：前辈，我不求名只求利，不过很省钱的呀。美树（苦笑）：可帮了我了。恭子：得请我大吃一顿才行啊（爽朗地笑了起来）。6.X号登机口文字表示：“国民航空123航班前往大阪”。手持机票的乘客们，在机场人员的提示和检验中顺序进入登机口。旁边，一对年轻夫妇把照相机递给一位同机乘客平松充（公司职员47岁），请他帮忙拍摄纪念照。他们是———教师阪口实（29岁）和抱着婴儿的妻子小百合（25岁）。正在打公用电话的，是公司职员铃木伸郎（35岁）。铃木（向电话中的对方）：正一在做什么呢……（眯着眼睛）是吗是吗？你告诉正一，等爸爸坐飞机回来，会带礼物让他高兴的。小山田修子（45岁）将头戴棒球帽的儿子慎平（9岁）托付给了恭子。恭子：……好啦，和妈妈道别吧……咱们走喽！慎平（模仿）：咱们走喽！慎平的胸前，贴着一个写有“儿童VIP”字样的标牌。修子：一路顺风。慎平，叔叔就在伊丹等着你呢，不用担心。慎平在恭子的催促下，一边朝里走一边对恭子说———慎平：我很快就能再见到妈妈吧？修子（一边挥手）：慎平！慎平回转身，有些害羞地挥挥手，随后消失在入口内。7.国民航空123航班的喷气式客机滑行至跑道，准备起飞。8.先前的孔雀厅，内酒会已经开始。行天带着部下，手持玻璃酒杯在客人之间穿行。酒杯里是兑了水的威士忌。行天发现一些人围拢在民自党议员青山竹太郎（52岁）身边，于是走近前来。行天（低头行礼）：青山先生，盂兰盆节您没有回家乡去过吗？今天您能专程出席酒会，真是不胜荣幸。青山：呃，行天君。先前那件事，就拜托啦。他是个很认真的好青年，他说，愿意把一生奉献给航空业……行天：交给我您就放心吧。此事我已经向人事部门关照过了……“行天部长。”从背后朝他们打招呼的，是内外经济新闻的记者世本辉明（45岁）。他端着满满一盘食物，一边吃一边走过来。行天：！（眉目舒展）哎呦，你好，世本先生。世本（一边嚼着食物一边说话/以下相同）：下周我要去北海道出差。恰好是我很看重的一次取材……行天：请把日期告诉我。一切我来办吧。世本：最近开始打高尔夫球了。在北海道打高尔夫一定很爽呀，不过，行李之类的有些费事。行天（悄声地）：您就空着手走吧。那边所有的事让我来安排。* * *八马故意找茬似的，凑近恩地身边。八马：……你鬼鬼祟祟地钻进来干吗……谁说了你可以出席酒会的？马上出去！恩地停下脚步，转向八马。恩地：那好啊，八马会长，接待肯尼亚大使这件事，你承担的了吗？八马：这、这个……八马悻悻而去。恩地目送离去的八马，姆蒂索的声音（斯瓦西里语）：先生。9.猎象2姆蒂索指着红土的地面，对身旁的恩地说———姆蒂索（斯瓦西里语）：是大象的粪便。恩地（斯瓦西里语）：什么时候的？姆蒂索（斯瓦西里语）：两三个小时之前的。恩地（斯瓦西里语）：好！10.所泽，东京航空交通管制部（ACC）屋顶很低、宛如行星仪般的幽暗空间———画面中是一排排雷达屏幕，每个雷达屏幕前都坐着一位航空管制官。字幕：东京航空交通管制部18时25分20秒突然，“吡———吡———”地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所有的人都吃惊地注目于发出警报声的方向。坐在闪动着红色文字“EMG”（紧急事态）的雷达屏幕前的管制官，聆听着耳机中的声音。机长的声音（英语/下同）：东京空管部，这里是NAL123航班，紧急……发生故障，请求返回羽田，高度下降至22000英尺。请回答。空管官（对嘴边的麦克/英语/以下相同）：请求下降至22000英尺吗？明白。请求准许。空管官边说边敲击旁边的键盘，随后看着打印出来的纸上的文字。纸上的文字：机型 波音747SR-100目的地 大阪国际机场乘客、乘务员数 524 名（其中乘务员15名）纸上还有飞行中的123航班座舱状况图。机长的声音：不要这么倾斜。副驾驶员的声音：是。机械师的声音：液压系数下降至过低水平、液压系数……飞行高度警戒的报警声开始鸣响……管制官（对麦克）：NAL123航班，是否确认发生紧急事态了？机长的声音：是的，确认。姆蒂索的声音（斯瓦西里语）：先生，来啦！11.猎象3一头巨象正在吃草。从停着的丰田吉普车中，恩地和姆蒂索用望远镜观察着大象。姆蒂索（斯瓦西里语）：先生，还不打吗？恩地（斯瓦西里语）：看着它心里很舒服（笑）。12.东京航管部（ACC）手头没有工作的空管官们围拢到先前的雷达屏幕四周，观察着事态的进展。先前的空管官（对麦克风、日语）：国民航空123航班，现在可以控制吗？机长的声音：不能有效控制、无法操纵……13.飞行中的123航班驾驶舱拼命握住操纵杆的机长等人。机长：……要撞到山啦！向右转、立刻爬高！副驾驶：立刻爬高！机械师：加劲呀！14.机舱内客舱乘务长的广播声：……各位乘客请注意。如果您周围有带小孩的乘客，请帮助他们为孩子戴上氧气面罩……在机身猛烈的左右倾斜中，恭子等女乘务员们冷静而不辞辛劳地协助乘客们戴上氧气面罩。戴着氧气面罩的平松，一边忍受着飞机的摇动和心理的紧张，一边用圆珠笔在笔记本上书写着。“……再也不要乘飞机了、求神救救我吧。”（字写得七扭八歪）15.驾驶舱表情紧迫的机长等人。机长：动力、动力！（呼吸慌乱）加大动力、加大动力、加把劲呀！副机师：是。机长：机头放低。副机师：是。机长：加把劲、加把劲！副机师：现在已经尽了全力。速度降低、速度降低。机长：高度在下降，拉起来、拉起来！16.机舱内戴着氧气面罩的慎平，手拿白色的棒球，一动不动地坐在座椅上。恭子等女乘务员们在剧烈晃动的机舱内，继续照料、帮助着乘客们。寂静的客舱内笼罩着紧张的气氛。一声呼喊划破了寂静———“妈妈———”突然响起了少女仿佛从嗓子眼挤出的叫声。恭子不由得朝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17.山间的旱地手里拿着农具的一位中年农夫，突然间抬头望着空中———机身倾斜的国航班机低空掠过，随即消失在前面的山峰后面。农夫：……18.孔雀厅站在台上致辞的是堂本。“……（志得意满地）代表着日本的国家声誉、纵横于国际航线上的我们国民航空公司，自创业以来，就以提供舒适、安全的旅行为宗旨，现有职工人数达两万人，客机保有量超过80架……”19.猎象4先前的那头巨象缓缓地移动。在一边举枪瞄准的恩地，食指搭在了扳机上。20.飞行中的123班机，驾驶舱因恐惧而扭歪了脸的机长等人。机长：……抬起机头！别收襟翼！副驾驶：打开襟翼！打开襟翼！机长：动力！扬起机头！把机头抬起、动力！加大动力呀！GPWS（接近地面警报）鸣响起来。21.空管部（ACC）先前的空管官，目光一直追踪着雷达屏幕上123航班的光点……然而，光点突然消失了。空管官（小声地）：雷达影像消失。22.字幕“1985年8月12日（星期一）午后6时56分02秒”“砰”的一声枪响。23.猎象5那头巨象前肢跪倒，随即侧翻在地。举着猎枪的恩地扣动了扳机。“砰！”24.太阳渐渐沉下非洲马赛马拉的大地，天空和陆地都被染上了红色———移出片头字幕片头字幕：不沉的太阳25.群马县·御巢鹰山的清晨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的轰鸣声。字幕：群马·御巢鹰山26.坠机现场在落叶松被撞倒后露出的焦黑色山体上，到处散落着飞机的残骸、折手断足的遗体、救生衣、布娃娃、服装、箱包等物，宛如一个巨大的垃圾场。身穿制服的救援队员、消防队员们走过。“……还活着的人请答应一声！如果无法出声就请动动手脚！”救援队员们一边行进一边轮流呼喊着。一名救援队员忽然愣愣地站住了。其他人也都停下脚步朝一边看去———从如山的残骸堆中，伸出的一只小手在轻轻摇动着。所有的人不禁凛然而立。* * *救援队员们抱起的少女乘客，被直升机用垂下的缆筐吊了上去。27.行驶在藤岗市的观光巴士内（白天）在凝重的气氛中沉默着的遗属们———田中淳次（49岁）、朝子（45岁）夫妻、中山正代（48岁）等人，身体随着汽车的颠簸晃动。在这些遗属中，有的人在哭泣，有的人恍惚的视线游离于虚空之中，有的人用拳头捶着大腿来发泄怒气，还有的人呆呆地望着窗外。原大学教师阪口清一郎（67岁）静静地闭目而坐。28.藤岗，国民航空现场对策本部许多人进进出出，显得比较混乱。房间的一角，行天正在向聚集于此的恩地、维修士长志方达郎（53岁）等人讲话。行天：……因为要增加救助活动，所以召集了登山部的人过来。不料，凡是属于国民航空的人员都被禁止进入现场，似乎是把我们当成了加害者。恩地：！行天：诸位现在就担任照料遗属的工作。恩地：行天部长，是不是使用敬体称呼为好……大家还是希望……行天（不予理睬）：棺材的置办也托付诸位了，而且最好不要让遗属们见到（说着朝恩地看去）。恩地：……29.XX小学，体育部“对不起。”随着话语声，以恩地打头的数名国航工作人员进入室内。恩地一愣，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在室内的一边，聚拢着坐在一起的阪口、田中·朝子夫妇等多组乘客的家属，他们向恩地等人投来冷峻的目光。恩地毫不犹豫地带领其他工作人员走向前去，然后端正地跪坐于他们的面前。恩地：非常抱歉，在各位十分疲劳的时候前来打搅。我们是自本日起负责照料各位的国民航空工作人员。各位如有什么希望、要求……“请允许我们上山！”朝子突然开了腔，“已经救出四个人了吧！？我的女儿们也一定在那里等待救援呢。（示意手中的包）换洗的衣服都带来了。还得让她们喝些清凉饮料。”由此为开端，几组的乘客家属把恩地等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提出要求。“让我们到山上去吧！”“请给我们带路！”“至少也得到山脚下吧……”恩地（制止众人）：大家能不能先安静一下？那里的山势非常险峻，自卫队员和警察单单上一趟山就要用四个小时……“搜索有什么进展吗？”阪口第一次开口提问，“目前的状况……？”恩地：抱歉，不是很清楚。我们公司的人员现在……被禁止进入事故现场。因此，只能等待警方发布的……阪口（厉声地）：如果事情是这样，为什么还来给我们做服务工作！？只是为了保住国民航空这家企业的脸面吗！恩地：……！！30.藤冈，市立第一小学，校园自卫队的直升机降落在校园。警察们跑了过去，从上面抬下用塑料袋和毛毯包裹着的遗体。* * *遗体被置于棺中之后，又被装进了等待着的客货两用车车厢。两用车随即启动。31.市民体育馆，外客货两用车陆续开来，不断地从车厢里抬下灵柩，然后又抬进体育馆内。32.同，内（遗体鉴定处）地板上铺着塑料布，许多医生、护士在这里忙碌着。先前抬来的灵柩等距离排放着，而医生们正在为灵柩中的遗体进行死亡鉴定工作。始终都能听到外面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噪音。33.同（遗体安放处）被分成几组的遗属，在排列整齐的灵柩之间一边行进，一边进行遗体的确认。恩地跟随着修子，打开一个又一个灵柩的盖子，确认其中的遗体。“把我的亲人、还给我……求求你们啦，还给我！”说话的，是中年妇女中山正子（48岁），国航职员和警察们向她围拢过去。修子呆呆地转过头去看了看，又继续向灵柩间走去。修子一动不动地站在一具灵柩前。恩地：！灵柩中———有一只孩子的右手，旁边，还有贴着“儿童VIP”标牌的上衣残部。修子：阿慎！修子痛哭失声。34.市民体育馆，外恩地踉踉跄跄地从体育馆中走出。茫然若失的恩地，久久地伫立在那里。35.回忆A（工会活动，1962年冬）35-1.东京，国航总部，会议室（白天）工会与资方的代表各坐在长桌的一边，呈对峙的局面在进行集体交涉。字幕：1962年冬 国民航空总部工会一方，以委员长恩地、副委员长行天为中心，还包括执行委员泽泉徹（28岁）、八木和夫（25岁）、美树，以及志方、迫本博（33岁）等人。公司一方并排坐着社长桧山衛（63岁）、董事堂本、劳务科长八马等。恩地（盯着桧山）：对于我们提出的年终奖金按4.2个月（工资）的要求，你们提出按2.5个月，而且不准备讨论拒绝延长劳动合同的问题。社长，我们国民航空，是承担着生命相关责任的公司。我们哪怕只有一瞬间的疏忽，就可能发生危及乘客生命的大事故……因此，如果不尽快改变目前的低工资和劳动条件过分严酷的状况，那么……桧山：恩地委员长，你也该体谅我们。现在正在向政府申请大额的补助金，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会尽力而为的。行天：社长，我们并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如果和纤维同盟、钢铁劳动联盟相比的话……堂本（打断行天的话）：说我公司是政府出资的特殊法人、从战前就列入了主干企业的论调，都是没有根据的无稽之谈。我们被政府卡得紧紧的，根本不能随意动作。志方：堂本董事，你没有发言权，你竟然将维修士中川之死，按其本人没有尽到注意的义务、属于玩忽职守来处理。这件事，明摆着是由于公司方面违反劳动合同、人员配置不足、迫使中山进行过重劳动造成的。八马：这件事，已经如数给予遗属相应的补偿……志方（手指着八马）：八马课长，补偿这件事，就是你利用遗属们的无知，花言巧语，使其就范的吧？！志方等人同八马大吵起来。恩地和行天制止住志方等人。恩地：社长，如果得不到更合理的答复，那么我们……将不得不行使罢工的权利。桧山：罢工！？听到这个词简直让人缩短寿命啊。边说边求助似的望着堂本。堂本：航空公司如果罢工，会受到社会舆论的广泛谴责……恩地（打断堂本）：我们正是为了维护航空安全才要求改善劳动条件的。我们的罢工，和发生人为原因的事故相比，哪个才会引起更强烈的舆论谴责呀？堂本：……行天：实行罢工就在后天，就是从25日的零时开始。除了恩地、行天，其他的人都吃了一惊。只有堂本嘴角现出淡淡的笑容。桧山（慌张地）：喂、喂，行天君，25号正好是首相从欧洲返回日本的日子。拜托！只要避开这天就行。恩地：是公司一方逼得我们工会不得不举行罢工的。桧山（愤怒地）：恩地！堂本的嘴抿成了一条线，一言不发。35-2.羽田机场，工会办公室，外一面面红旗迎风招展。恩地的声音：……不是我35-3.同，内会员们围着恩地和行天热烈交谈。恩地（边笑边说）：不是我说出首相行程可能碰上罢工的，（目光投向行天）是副委员长。行天（笑）：在那里和他们交涉，有种两手空空的感觉，觉得似乎得上剂猛药才行。美树（嗔怪地）：这事儿只有委员长和副委员长知道，事先没告诉我们，真狡猾。结果搞得我比社长还要吃惊。泽泉（对恩地）：为了蒙蔽敌人就得先瞒着朋友，是吗？八木（对美树）：还以为只有美树事先从副委员长那里得到信息了呢。美树：为什么？八木（笑）：因为已经出现一些带颜色的传闻了（一边扫视行天和美树）。美树：你胡说什么呀？美树和八木吵吵起来。恩地（制止他们）：肃静！罢工还要看公司方面的答复，但是，准备工作一点也不能怠慢。这一战……和国民航空的未来是紧密相关的。大家都有些紧张地点头。35-4.国航总部，会议室（黄昏）再次进行的集体谈判。桧山：……（念着手中纸上的内容）传达一下公司方面的答复。年终奖金按2.5个月、一律再加8千日元。改签劳动合同一事，由于还未达到推出具体方案的程度，因此将继续进行商讨。恩地（激动地）：社长，明———白了。（猛然起身）如果公司方面如此考虑的话，我们将被迫采取重大行动。行天（拦住恩地）：恩地！等一下。（对桧山等人）刚才的决定我们要拿回去再商量一下，所以……恩地（打断行天）：我们决定按照预定的方案，从明天，也就是25日的零时起，开始罢工！说着一脚踢开椅子。35-5.同，会议室外的走廊恩地等人情绪激动的从会议室出来。行天抓着恩地的手腕把他拉到旁边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呀！？”恩地：就是你……说出首相行程碰上罢工的就是你。———美树、泽泉几人在一旁担心地看着他们二人。行天：我说会阻碍首相的行程只是个战术。如果实施起来，受到舆论指责的不是公司，而是我们工会组织。恩地：为什么要让我们承担责任。行天，如果发生事故就晚啦。改善劳动条件是通向航空安全的最佳途径，我们的这一主张是绝对没错的……“委员长！”泽泉在会议室入口处招呼恩地。恩地转头一看，八马从会议室中走了出来。八马：恩地委员长，请回来。公司方面要重新答复。恩地：！35-6.工会办公室，内工会会员们又是拥抱，又是干杯，充满了喜悦的气氛。恩地依次同泽泉等人握手。八木站到了一把椅子上，“我们胜利啦！胜利获得4.2个月工资的年终奖！”不知是谁带头，人们齐声喊着“恩地！恩地！”行天独自站在一边，冷眼旁观。恩地在催促下站到了椅子上，“胜利来自于我们大家的团结斗争！我为拥有如此优秀的战友们而感到幸福！”一片欢呼之声。恩地（让大家安静）：不过，我们的要求，还只有一半得到了满足。改签劳动合同，是与空中安全紧密相关的最重要的课题，必须尽早取得这方面的胜利……然而，再度响起的“恩地”的欢呼声淹没了他的话语。美树环顾四周，却没有见到行天的影子。35-7.同，外从工会办公室出来的美树，发现行天正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吸着烟，于是走了过去。美树（笑着）：副委员长，一起去举杯祝贺吧。行天（露出做作的笑容）：我溜出来就是因为腰杆子直不起来了……现在已经一步也没法往回走啦。从办公室里仍然传出“恩地”的欢呼声。行天：你觉得我是个没出息的男人吧？美树：没有。我支持行天副委员长处事慎重的态度。只会一股劲的往前猛冲不行，有时还得懂的刹车才……行天（打断她的话）：你也喜欢恩地吧？美树：我……行天突然亲吻美树。美树虽然吃了一惊，但并未拒绝他。35-8.工会办公室人们仍处于兴奋状态。八木扯开嗓门喊叫着，八木：各位各位，让我们再一次为了胜利而干杯！大家一同随他高呼“干杯！”恩地也举起斟满桔汁的酒杯，脸上浮现着笑容。（回忆A结束）36.藤岗，某小学（国航职工临时宿舍），校园（清晨）恩地正在饮水处洗脸。其他参与遗属善后工作的国航职员们也在盥洗。37.附近的神社，内阪口在主殿前垂头闭目、一动不动。从此处走过的恩地见状停下了脚步。阪口有所感觉，转过头来。恩地轻施一礼，返身欲走。阪口：昨天我说话过于无礼了，请您原谅（低下头）。恩地（慌忙地）：您说哪儿的话呀，都是我没有负起责任，非常抱歉……阪口：也是因为先头那个警官问我，孙子有没有蛀牙，我一听就……（浅浅的苦笑）我的孙儿才刚满一岁呀……结果我一下子就生气了。恩地：……阪口（出神似的）：是我和儿子说，带孙子来让我看看的……他本来说开车过来，我觉得开车时间太长不好，加上儿媳妇又爱晕车，就没让开车过来……我说，坐飞机安全，飞机就是按决不会坠机设计的，机票也是我送的……恩地：……38.藤岗，市民体育馆，内（遗体安放处，白天）恩地像先前一样陪同遗属主妇布施睛美（39岁），在一排排灵柩间行走。睛美向职员打开了盖子的灵柩中看了看，又准备向前面走。恩地（拦住她）：布施女士，再往前那排都是女性的遗体……睛美（定定地看着恩地）：都变成了这样……还怎么分清是男是女呀？恩地：……！恩地听从了她的意见。靠近边角处有一具灵柩，附近没有工作人员，布施准备打开灵柩的盖子。在不远处的一位着制服的警官急忙跑了过来，“这是儿童的……”恩地拦住警官，打开了灵柩的盖子。布施向灵柩中窥视了一下，却从里面拿出了一只烧焦的手。“这是我丈夫的……”警官：这个这么小，应该不是您丈夫的……睛美：是被烧得挛缩了。这只手，就是我丈夫的……不会有错恩地（点点头）：对比一下指纹吧。* * *一角的长桌上放着的塑料袋，上面写有“第460号遗体”字样。站在桌子前的遗属———学生·平松优哉（22岁）。负责的警官打开塑料袋，从中取出遗物———驾驶证、钱包、名片夹、黑色的记事本、钥匙、眼镜盒等物。优哉一样一样地拿起遗物看过，当他无意中翻看记事本时，其中一页的字迹引起了他的注意。“亚由美 优哉 惠子 多帮帮一直努力做你们好朋友的妈妈吧”写在记事本上的遗书———用圆珠笔横着书写的遗书字迹十分潦草。优哉一边翻着纸页，一边止不住地流下眼泪。39.字幕（平松充的遗书）“亚由美 优哉 惠子 多帮帮一直努力做你们好朋友的妈妈吧爸爸真的 很遗憾 肯定无法脱险了 原因不明已经过去5分钟 再也不想 乘飞机了 求神救救我吧昨天和 大家一起吃的那顿饭 就是最后的晚餐了不知怎么 机舱里像发生了爆炸 冒烟下降 不管会发生什么一切都 拜托优哉了孩子妈妈 我遇到这种事 非常遗憾 永别啦孩子们的事 就拜托了现在6点半 飞机 一边旋转一边急速下降感谢我的人生 直到今天 都是幸福的”40.市内，私营铁路车站（晚）从车站内出来的乘客们。走在乘客中间的恩地。41.恩地家（B），玄关“我回来了。”恩地说着进了门。“回来啦。”妻子律子答应着从里屋迎了出来。恩地（脱鞋）：只回来一天。明天要去公司本部办事，所以不得不返回。律子：你身体还好吗？如果你把身体搞垮了，就没法照顾大家、就什么也……这时，儿子克己（29岁）和女儿纯子（26岁）也从屋里出来了。恩地（一看见他们便笑了）：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一起回来的？纯子：您辛苦了。够呛吧父亲。恩地（苦笑）：纯子的新娘学习、也够呛吧？纯子（露出明快的笑容）：嗯、还行。克己（抽动着鼻子）：父亲，好臭，这股味儿。律子（制止他）：克己，胡说什么。恩地：因为我一直都没洗澡（苦笑）。42.起居室恩地和律子进了起居室。律子：洗澡水已经热了。你要先去洗洗吗？律子边说边取下粘在恩地肩膀部的东西。“树叶。”说着递给恩地。恩地（接过来看了看）：落叶松。我一次也没进山，怎么粘上的……（很惊讶）这时，克己和纯子进入起居室。纯子（对恩地）：父亲，我，要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克己：我也是。恩地（有些扫兴地）：怎么回事。纯子（对律子）：我可都告诉您啦，就是刚才说的。纯子出了房间。克己（看着墙壁）：咦，不是说要摘下来吗？说着朝外走去。墙壁上装饰着两根长长的象牙。“哎！想起来啦。”克己返身回来走近恩地。克己（抽动鼻子）：这味儿，就是内罗毕的家里那股气味。说罢离去。恩地（对律子）：纯子刚才说的是……律子：是大仓的事儿。恩地：终于定下婚礼仪式的日子……律子：还没有。你……先去洗澡吧。恩地：说说怎么回事。律子（有些迟疑地）：……说是，大仓君向双亲讲了他和纯子的事。结果，他父母似乎去了解了有关你的情况……恩地：我的情况？然后呢……律子：……恩地（催促）：律子……律子：我生气了……我不是生大仓的气，是生大仓父母的气……恩地：他们说我什么了？律子（摇摇头）：……我不想说。恩地：律子……（催促）律子：……说，他们不想要那个“赤色分子”的女儿。律子转身离开了。恩地：！！43.浴室在猛烈的水势下淋浴的恩地。过了一会，他扑通一下坐进浴缸的水中，一遍又一遍地洗着脸。久久盯着天花板出神的恩地，目光不经意地停留在洗澡水表面———是和刚才相同的落叶松的叶子。恩地轻轻拿起叶子观看。44.回忆B（海外勤务———1964年~1972年）44-1.国航总部，社长室（白天）正在看文件的桧山，听到外面的声音，抬起头来。“恩地先生……不可以的！”恩地拨开发出哀鸣的女秘书闯了进来。桧山（责问的口气）：胡闹什么呢，恩地君！？恩地：为什么非让我去卡拉奇不可！？桧山示意秘书出去，随后———桧山：我看你就是自作自受嘛，恩地君。恩地：是社长您吩咐我做工会工作的，对吧……的确，我做了两期四年的委员长，但我目前专心致志地在预算室收入管理科工作，一丝不苟……桧山：你是假装老实，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露出牙齿来。恩地倏地抬眼盯着桧山。桧山：我并没有这样说，但公司里一大半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做了件用罢工来破坏首相行程的事情……恩地：实际上我们并不是要破坏首相的行程……桧山（加重语气）：被破坏了还了得！！恩地（被噎住了）：……桧山：是我提出让你去海外的。这才说服了那些视你如蛇蝎的家伙们。恩地：是堂本劳务主管吗？桧山：你不用追究别人。恩地君，两年，你就忍耐一下吧，我保证两年就调你回来。我……认为，你是国民航空必不可少的人……恩地：……44-2.董事室堂本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堂本：……我感觉，从今往后，你将是我社非常重要的人才。堂本的对面站着行天。行天（揣测着他的真实意图）：这么说太过了，我可不敢当。在旁边的是八马。堂本：听说了吗？恩地很快就要到卡拉奇分公司去了。行天：啊！堂本：恐怕是为了向你表示对公司的不满，博得你的同情，他才要求这么做的，可是，不接受还不行。恩地已经将归国后的升职作为条件，正同社长谈判呢。八马（感叹地）：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呀。行天：……堂本起身走近行天。堂本：我看，以后你将是国民航空不可或缺的人物啦。行天君，今后，一定要自珍自重啊。说着把手放在行天的肩上。行天：……非常感谢。44-3.酒馆，店内呷着饮料的恩地在对默默喝酒的行天说话。恩地：……分明是用人事安排进行惩罚，可是公司肯定已经挖好了陷阱，就等着我们去闹呢。所以，我觉得在这个当儿口……还是接受这种异常调动为好。行天抬头瞧着恩地。恩地：但是要有条件。不得对我以外的工会会员进行人事惩罚……这点我要让桧山社长答应下来。行天，其它的你还有什么好办法，给我支个着儿。行天：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恩地：所以，有件事要拜托你。泉泽委员长还年轻，不够成熟，希望你从旁多多帮助他。行天：……恩地，我们从此就天各一方了？恩地（笑了）：两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行天：……44-4.恩地家（A），厨房克己（8岁）和纯子（5岁）正在玩耍。律子迎着刚进门的恩地。“您回来啦”克己和纯子异口同声地说。恩地分别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对律子———“呃……母亲怎么样了？”律子：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躺着呢。恩地：医生怎么说？律子：说是幸好没有什么大事。不过，以后再不充分注意血压状况就不行了……恩地（看着孩子们）：律子，让孩子们……律子（察言观色，对克己、纯子）：克己、纯子，好孩子，去那边玩儿吧。克己和纯子离开。恩地默默在餐桌旁坐下。律子：……出什么事了吗？恩地：要我去海外工作。是卡拉奇。律子：卡拉奇？在巴基斯坦，是吗？恩地（点点头）：说让我去工作两年。我先去，随后你再带孩子们一起过去。律子：这个卡拉奇……是什么样的地方呀？恩地（摇头）：我也不太清楚……说完离开了厨房。律子：……44-5.日式房间“母亲。”恩地打开拉门进入房间。躺在褥子上的母亲·将江（60岁）缓缓抬起身来。恩地（赶忙制止）：您躺着就行了。将江（坐了起来）：回来啦。让你担心了。恩地：因为有高血压的家族史，所以您得小心。将江（笑了）：你也同样呀。恩地：……今天，公司通知我，要我去海外工作两年。打算让律子和孩子们也一起去，可是……母亲想怎么办？将江：对于去海外，我非常非常……我留下。恩地：两年就回来，所以……也就是一转眼的工夫。恩地准备出去。将江：呃……恩地一愣，转回身来。将江：过去，你是工会的委员长吧？我觉着，你是不想再干了。恩地：……是的。将江：可是，你也为了公司里的全体员工拼命工作过。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恩地：……（无言以对）44-6.工会会员们散发传单早晨，泽泉、八木等向前来国航总部上班的职员们发放传单，上面写着“无理调动！”“恩地委员长被送往遥远的卡拉奇！”44-7.巴基斯坦，卡拉奇市内的道路（白天）灼热的阳光照耀着地面。刺耳的警笛声和马达的轰鸣声，成千上万辆汽车被堵塞在路上。一辆被堵住的出租车车门打开，身穿旅行装、满头汗水的恩地下了车，茫然地环顾四周的状况。在他身旁，一头驴子突然鸣叫起来。44-8.市内景象的点描44-9.四层楼房的外景（数周之后的白天）“国民航空卡拉奇分公司”的电子显示屏。（乌尔都文和英文并列显示）44-10.分公司内恩地手持工具，正在修理一台老式空调———汗水滴滴嗒嗒地流淌。“委员长，不来一杯吗？”走近前来的分公司职员藤原和伊藤，手里拿着威士忌酒瓶和玻璃杯。伊藤：这么热的天，不喝点儿怎么干活。恩地（皱起眉头）：我是个喝不了什么酒的人……这里是伊斯兰教的国家吧？藤原：其实我也是个信徒……不过，禁酒之类都是扯淡的。恩地（又开始修理空调）：向总部发了好几次传真，请求允许我们购买空调，可是……藤原（苦笑）：这都没有用，委员长的请求肯定是会石沉大海的。伊藤：在总部的眼里，“光辉的委员长”可不是个中意顺眼的人。二人笑着走了。恩地，倔强地加劲继续修理空调。44-11.东京，国航总部，董事办公室（白天）堂本坐在自己的座椅上，在他的面前，八马正在鼓励迫本和高柳了辅（38岁）。八马：……将组建的新工会，要成为厌恶现工会阶级斗争至上的人们的“聚集地”。要走劳资协调的路线，要提出靠提高生产率来改善劳动条件的口号。迫本：明白了。我们会尽快分化瓦解他们。高柳：不过，我看得花些时间，因为那也是有三千人的一大坨子呢……行天：半年，用半年时间稳固局面。要尽可能快地驱逐掉那个在公司趾高气扬、称王称霸的工会。八马：首先，我们的人要有三成左右……行天（打断八马）：四成，达不到千人以上简直不像话（说着去看堂本）。堂本（点头）：到新的工会组成时，最低也要召集到三分之一，超过一千人。高柳、迫本：是！44-12.卡拉奇机场，国际到达出口（白天）众多各色乘客从国际到达口涌出。正在焦急等待的恩地，表情忽地豁然开朗———律子拉着纯子和克己走了出来。恩地招手。律子他们也朝恩地招手。44-13.恩地宅，某室（夜晚）克己在书桌上抄写汉字，律子在旁边陪着他。克己（伸个懒腰）：困了。律子：再写最后十个就完了。克己：妈妈，“鳥”字和“島”字，意思完全不同，可为什么那么像呀？律子（语塞）：那、那是……克己（叹了口气）：妈妈到底不是老师啊。律子：……“我回来了。”恩地回到家中。克己：爸爸，日本人学校什么时候成立呀？恩地：很快。克己（不满地）：老是说很快、很快……说着站起来朝外走去。律子（向他的背影）：克己！还有十个汉字呢。恩地（瞧着书桌上的教科书）：大概是想和朋友们一起学习吧。律子：就是你总惯着他。克己！律子追了出去。恩地不经意地翻着克己的笔记本，突然吃惊地停住了手。“想回日本……想回日本……”笔记本里一整页密密麻麻写的都是这句话。吧嗒一声，一只壁虎从屋顶掉落在笔记本上。恩地：……！44-14.市场中（白天）恩地坐着在吃水果。旁边是八马，他心情不悦地望着周围拥挤的货摊和熙来攘往的人群。“恩地，你在这儿要呆到什么时候？很想马上回日本去吧？”恩地：得忍耐两年，不过也快了……八马：写一封道歉书。我可以想法让你立刻回去。这次我巡回视察，能和你见面也是一种机缘。恩地：课长，你说的事情……八马（打断他）：是劳务部次长。凭我的力量，可以让你返回总公司，安排一个你中意的岗位。但要签署一份今后和工会断绝一切关系、只专注于公司业务的誓约书……恩地（盯着八马）：退出工会、晋升管理职务？八马：是的。恩地：我是为了公司着想、为了工会的工作才来这里的。如果是这样的一条路……那我不能走。八马（生气地）：别总摆出一副英雄气概来，根本没用！你就等着哭去吧！八马愤愤然离席而去。恩地看着离去的八马，然后挥手轰开苍蝇，继续吃水果。44-15.分公司内（数周后的白天）传真机“咔嗒咔嗒”响着吐出传真纸来。拿起传真纸的，是恩地。恩地不经意的看着传真纸，表情突然“！？”地一变。“《异地调动》旧金山分公司———行天四郎”“《异地调动》德黑兰分公司———恩地元”* * *分公司社长和光雅继（44岁）坐在办公桌前，在他对面站着神情沮丧的恩地。和光：……正像你知道的那样，和伊朗的航空谈判已经达成协议，从明年四月一日开始通航德黑。所以，就决定从邻近诸国的分公司调去熟悉情况的人员……恩地（打断和光的话）：我在卡拉奇已经整整两年了。不是讲好，在海外偏僻地区工作两年就返回日本吗？和光：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谁知，你的人事调动很特殊……（困惑的表情）恩地：我不接受这个调动，太不公平了……和光：恩地君，我也想怎么能为你出些力，但是，此事我实在力不从心……非常抱歉。和光低下头致歉。恩地：……44-16.克利夫顿海岸（黄昏）沙滩上，克己和纯子兴高采烈地在放飞自制的风筝。稍远处，恩地和律子望着孩子们，并不时做出高兴的样子回应朝他们挥手的克己和纯子。律子：……在总公司那边，你没找人活动一下？可以向行天君提出你的希望……恩地：……向行天提出？律子：你们一个委员长一个副委员长，当时都是一起工作的……恩地：人家行天去的可是旧金山呀。（佯笑）简直就是华丽的调职高升。律子：……为什么只有你被……（欲言又止）恩地：……少顷。恩地：你们，打算怎么办？跟我一起去吗？律子：不……不能再丢下母亲独自一人了，我要先回日本……恩地：律子，让你受了很多苦。这都是因为我的傲气，不可原谅。律子：只要你别太惨了，我……恩地：……赤色的夕阳渐渐沉向海面。44-17.工会会员散发传单和上次一样，在国航总部前，泽泉、八木等在散发传单，上面写着“又一次无理调职”“恩地君被强迫调往德黑兰”。突然，迫本等大批的新工会会员出现，将他们团团围住争吵起来。泽泉一方虽然进行了抵抗，但终因寡不敌众而被驱散。44-18.伊朗，德黑兰市内的道路（白天）大衣的领子竖起，紧缩着身体，在瑟瑟的寒风中行走的恩地。44-19.德黑兰分公司恩地正在面试一名年轻的伊朗男性。恩地：……（一边看着手中的材料，英语）……那么，现在开始进行本地职员招聘的最终面试。伊朗男性（神色紧张、英语）：请多关照。恩地（英语）：首先，请你画一张地图，从德黑兰车站到这里的分公司，应该走哪几条路，先后的顺序，用外国人也能明白的方法画出来。（递给他一张纸）好，请开始吧。伊朗男性歪着头开始画地图。恩地看着他画图时，旁边的传真机“咔嗒咔嗒”响了起来。恩地起身拿起传真纸阅读。“总公司厚生科发”“致恩地元先生”“收到府上发来的以下联络信件”“母病危 望紧急归国 律子”44-20.恩地归国途中。以蒙太奇手法表现从德黑兰到卡拉奇、新德里再经曼谷的长时间乘机、转机情形恩地吃机内餐、打瞌睡、在机场长椅上待机、在机内等待……打瞌睡、又在吃机内餐……接下来，他首次要了威士忌，似乎十分痛苦地饮着。在令人焦虑的行程中，恩地在狭窄的座椅上借酒浇愁的苦状……班机终于降落清晨的羽田机场……这时，恩地拿到了国航职员给他的记录便条：“恩地将江女士于昨晚八时逝世……”恩地顿时浑身瘫软。44-21.东京，恩地家（A），外（白天）一辆出租车停下，下车的是恩地。“父亲！”纯子从家中跑了出来。恩地（紧紧抱住她）：纯子……44-22.起居室殡仪馆的人员在为通夜守灵做准备工作。“母亲！”纯子跑了进来。“父亲回来啦！”克己和律子，从里面迎了出来。进入起居室的恩地。律子：你……恩地看到祭坛上将江的遗照，于是朝那边走去。律子（对周围的人们）：请让我们两个人单独呆一会儿。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恩地缓缓走近祭坛，打开棺材上部的盖子———鲜花丛中将江的遗容。恩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母亲，我来迟了，对不起。阿元，现在回来了。泪水夺眶而出。44-23.火葬场，外烟囱中冒出烟来。行天的声音：……其实，在上个星期……44-24.同，一角恩地和行天说着话走来。行天（表情沉痛）：……我和你母亲见了面。我恰好从旧金山返回总部。她说一定要见我一面……恩地“？”地停下了脚步。“母亲找你有什么事……？”行天：当然是有关你的事。她说，能不能想法让你回日本来……我说“这事交给我吧”，她听了一个劲地流泪……恩地：……行天：恩地，虽然在老人家身体还好时没能完成她的心愿，但是，我希望能够实现对于你母亲的承诺。我已经在公司的内部疏通好了，只要你能写一封道歉书……不过是个形式，低头认个错就行了。那样你马上能回日本。恩地，你听我的，肯定没错。恩地：……44-25.羽田机场修配厂的一角（白天）恩地走来。“恩地先生，在这儿、在这儿。”在修配厂一隅的仓库前向恩地招手的，是泽泉、黑田和井手等工会会员们。44-26.仓库中恩地在众人簇拥下进入仓库。泽泉：……如今我们工作的场所就在这里。自打新生的第二工会出现后便成了这个样子。恩地四下打量仓库———堆满了破旧的机内座椅、毛毯、头等舱用的沙发、桌子等等杂物。泽泉：表面上，是安排将旧了的机内备品收集起来、按旧货卖掉，可实际上，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工作可做。黑田（对恩地）：我们这些国航工会的会员，在御用工会成立之后，受到了公司人事方面露骨的差别对待。井手：再有，他们在上级部门安排第二工会的会员，监视我们的行动。恩地（心情沉痛地）：我只是听说组成了新生的工会，没想到……（对泽泉）对方的势力如何？泽泉（愤愤不平）：在成立大会上，他们得意洋洋的宣称，会员总数有1650人……恩地（吃惊）：过半数的人都流向对方去了……泽泉：新工会与公司勾结在一起，以人事、勤务的优惠待遇为诱饵，至今仍然执著地对我们进行分化瓦解……恩地：这些情况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泽泉等人沉默了。恩地（察觉）：的确是我没有力量，远在德黑兰那么个地方，什么劲儿也使不上，可是……（突然想起）行天君怎么样？他没有给你们出把力吗？泽泉等人互相对视着。恩地:怎么啦？泽泉：自从你离开日本之后，行天便一次也没有来过工会。恩地：！黑田：那个人……他只对如何出人头地感兴趣（发泄似的口气）。泽泉：别说啦！恩地：……（自言自语般）行天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肯定的。44-27.大手町分公司频繁进出的顾客，分公司职员们亲切和蔼地接待着他们。泽泉的声音：……对待在大手町分公司的八木书记长，是最为冷酷的。刚进门的顾客，颇为惊奇地看了看设在门边的一张小桌子，然后朝里面走去———默然坐在那里的人，就是八木。泽泉的声音：在入口旁设了个名为引导处的座位，让他坐在那儿。然而，一整天也不会和任何人讲话……就是把他晾在那里。而且，只要坐姿稍有松懈……八木向左右扭动了几下头部。“把腰挺直！”背后传来迫本对八木的呵斥声。八木目光锐利地看了迫本一眼，但还是挺直了腰板。———这一切，都被在外面的恩地，隔着玻璃窗看得一清二楚。44-28.国航总部，顶层的走廊步履匆匆的恩地“？”地停下了———堂本和八马说着话从对面走过来。（说话的八马一副谄媚的神态，堂本只是默默地听着。）泽泉的声音：在背后操纵新生工会的人，是劳务部次长八马。当然，他的老板就是堂本董事。堂本他们也看到了恩地，一齐惊诧地站住了。恩地淡然地轻轻点了一下头，与他们擦身而过。堂本和八马盯着走去的恩地。44-29.社长室恩地与桧山面对着面。桧山：……（瞪大眼睛）那是因为，建立德黑兰分公司的准备工作，必须要有像你这样的优秀人才呀。这次我保证！只要德黑兰首架航班一启航，你立刻就返回日本。恩地君，武士说话一言九鼎！恩地：毫无疑问，您很重视对我的安排，不过……社长，我去卡拉奇的时候咱们不是讲好了吗？让我在卡拉奇忍耐两年，条件是不对其他工会成员进行惩罚性的人事安排。桧山（泰然地）：要说这个承诺，我是遵守的……恩地（打断他）：泽泉他们都被安排到损坏的备品堆里搞得灰头土脸啦！八木在大手町分公司，连坐姿都不许有丝毫改变……简直比画地为牢还要过分！桧山（赶忙安抚）：恩地君，别、别那么激动呀。恩地（不予理睬）：整天都受到监视，连偶然外出一下也不允许……我已经听到许多关于无理调职、强迫进行过度劳动的事例啦。桧山：我明白。肯定会尽快实施调查并给予改正的，我向你保证！44-30.酒店，休闲廊恩地与行天在一起喝酒。行天注视着默默饮酒的恩地。行天（苦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喝了？恩地：你也变了……行天：！（愕然）或许是吧。恩地：以前，你是既能喝又能吃，可现在……一口不喝、一口不吃。行天：等会儿我还有个约会呢。（苦笑着）好久才回一趟日本，方方面面有不少的应酬……恩地又吞下了几口酒。行天：重要的是，你写了吗、道歉书？（伸出手）拿来，我给你送上去。恩地：……那个嘛……没写。行天：嗯？恩地：今天见着了泽泉他们。所有的人连个像样的工作也不给……都在十分残酷的环境下生活。只要一想到他们的事我就……行天（冷笑）：恩地，别再陶醉在你那廉价的英雄主义里头啦。恩地（对方话音未落）：不对，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停顿片刻。恩地：行天，我走之前，是把工会的事情托付给你的，可是……行天（脸扭向一侧）：泽泉总是一味的胡冲乱闯，我没办法。这中间，我又被调到旧金山去了……恩地：你就什么都没做过吗……行天：恩地，那就是说，给公司的道歉书，你是不打算写啦。恩地：为什么我要向公司道歉？希望得到道歉的是我！行天：你这是无理取闹。恩地：行天，你要把道歉书交给谁？是谁的命令？是桧山社长吗？还是堂本董事？行天（不正面回应）：是谁都无关紧要吧？只要能达到返回总公司的目的不就得了嘛。所以，在此期间你别太矫情任性。恩地（似乎是对自己说）：必须有人说“不”。行天“？”地转头瞧着恩地。恩地：行天，你小时候想过要做什么吗？我曾憧憬驾驶特攻战机。据说，有的特攻机起飞的同时就把机轮抛掉了。那是单程票……一旦起飞便不能再着陆。现在看来这么做很蛮横无理，可当时谁都没这么想。行天：对此有看法的大有人在。恩地：果真如此，怎么不站出来反对呀！“这样做不对”就说不出口吗？！行天（张口结舌）：……恩地：我不知有此混账做法，还很憧憬驾驶特攻战机，然而，战争结束后听说了这种事……从此我就认定，对于那些不讲道理的事情，无论多小，也一定要发出反对的声音……一定要坚决反抗……所以，行天……我是不会写道歉书的。行天：……44-31.餐馆，某包间拉门打开，行天走了进来。正在上座独饮独酌的堂本抬起脸。行天：来晚了（说着坐下）。堂本：那个人，现在懂点儿事了没有？行天：没有。照旧还是个令人反感的家伙……他说，不会写道歉书的。堂本：！（一瞬间怒形于色，但随即）噢，这样也好嘛。（拿起酒壶）喝吗？行天：谢谢您啦。说着端起酒杯。堂本（一边斟酒）：来年肯尼亚的内罗毕需要人。针对准备与肯尼亚通航的业务，很需要有能力的人才。我这儿正琢磨，如果有个熟悉海外勤务的人就好了。行天：……有一个、挺合适的人。44-32.任免命令“任命德黑兰分公司总务主任·恩地元，为内罗毕营业销售驻在员”。恩地的声音：社长！你不是这样说的！44-33.德黑兰，国航德黑兰分公司（白天）恩地神色焦急地在打电话。“……我请求立刻回日本……我是绝对不会去内罗毕的……社长！无论如何、我要听你一句话！”44-34.西式餐馆，外（傍晚）刚吃完饭的律子、克己和纯子，从餐馆里出来。克己（对律子）：母亲，父亲不和咱们一起回日本去吗？律子（尽量以轻快的语气）：父亲得到非洲去工作呀。纯子（似乎很不满）：我想要父亲和咱们一起回去。结完了账的恩地出门朝这边走来。克己（对律子）：父亲被左迁了吗？恩地吃惊地停住了脚步。律子（对克己怒目而视）：你是从哪儿听来的……克己：左迁是因为做了坏事吗？律子：不是这样！克己，如果你第二次说这件事，我决不原谅！遭到母亲呵斥的克己吓得显出一副要哭的样子。“克己、纯子！”恩地招呼着他们走近前来。恩地（露出笑容）：你们先上车里去吧。克己犹如脱兔般地蹿了出去，纯子一边喊着“哥哥、等会儿我！”一边追赶克己。恩地对伫立一旁的律子说———恩地（佯笑）：我都听到了。克己也就那么说一句，不定是从哪儿听来的呢。律子（打断他的话）：你为了工会的事而坚持不懈，这我能够理解，但是……恩地：……（看着律子）律子：今后，也请你为了孩子的事、为了家庭的事多考虑考虑。说罢一扭身走了。恩地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44-35.德黑兰机场，出发大厅（深夜）在等待搭乘通知的乘客们零零散散地坐着———其中，穿着旅行装的恩地、律子、克己和纯子，一直默不作声。传出搭乘通知的英语广播———乘客们开始前往搭乘口。律子（侧耳听着，然后转对恩地）：这边是你的航班？恩地：不，我的在那边。律子（起身拿起行李）：请多保重身体……恩地（颌首）：克己，拜托你啦。克己暧昧地点点头。律子一行朝搭乘口走去。感到无地自容的恩地走向另外的一边。但随即他停下脚步，转回身来。恩地：律子！———律子忍着泪水没有转身。恩地：克己！纯子！———然而，谁也没有回应他。久久呆立此处的恩地。44-36.非洲令人炫目的阳光44-37.肯尼亚，内罗毕，肯雅塔大街（白天）恩地走在路上，手中的纸袋里有几本卷着的挂历。44-38.大楼，某室（日系企业的办公室）恩地将挂历递给中年职员川崎。恩地：……国民航空今年的挂历已经印出来，所以让他们赶快给送到了。川崎（接过挂历）：哎呀、哎呀，真是费心了。（一边翻看挂历的照片）还是日本好哇。恩地先生看了这些照片，也会想回日本吧？恩地（暧昧地笑着）：年始年终、回日本的时候，国民航空愿意竭诚为您服务……川崎：如果能飞到内罗毕，我当然愿意找你们国民航空啦，可是……恩地：关于通航内罗毕的事项，因为目前还在与肯尼亚政府交涉中，所以还得暂缓一段。44-39.国航，内罗毕营业所（楼内一室）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恩地独自一人，在默默地将一本本挂历卷成卷，装进塑料袋中。44-40.恩地的丰田吉普车行驶在从内罗毕前往沃伊的道路上44-41.车内姆蒂索坐在助手席上。握着方向盘的恩地，始终注视着笔直伸向远方的坑洼不平的道路。44-42.沃伊狩猎区的一角非洲野牛悠然而行。端着猎枪的恩地，扣动了扳机。“砰！”野牛被枪声所惊，飞蹄逃去，但并未受伤。恩地：……！44-43.宿营地（夜晚）躺在岩石下的恩地。四周的一切都被深深的黑暗所包裹，可以听到各处传来动物的鸣叫和吼声。泪水不由自主涌出了眼窝，恩地无声而泣。44-44.肯尼亚旅游部的某间办公室（白天）恩地在同副部长谈话。字幕：旅游部副部长（以下对话全部为英语）副部长：……你们国家是经济大国，但是从日本来的游客却一直没怎么增加。恩地先生，在这方面希望你能多出些力。恩地：副部长，以前就多次和您说过，让日本游客增加的灵丹妙药，就是我们国民航空与肯尼亚通航。副部长（压低嗓音）：恩地先生，虽然还没有正式决定，不过据说很快就会传来好消息……恩地：真、真的吗！？副部长，如果真是这样那可谢谢您啦！实在是太感谢啦！恩地抓住副部长的手用力握着。44-45.肯雅塔大街恩地走来。他朝着与他擦肩而过的日本商社职员叫道“波音747！”，语音爽朗而愉快。44-46.裘纳地区（夜晚）这里排列着一座座有院墙和篱笆的宅邸。恩地的汽车开来，在宅邸的大门前停下，响起短短的喇叭声。一位男仆从房中出来，打开大门。恩地的车随即驶入其中。44-47.恩地宅，起居室宽阔的空间里，摆满了用猎物制成的标本———散发出阴森恐怖的气氛。恩地饮着威士忌走来，手中还拿着一捆信件。其中一封航空信引起他的注意———寄信人写的是“Junko Onchi”。恩地（高兴地嘟囔）：是纯子……恩地点燃香烟，开始读信。44-48.恩地的心像（东京，纯子的中学，图书馆）由于是上课时间，图书馆里几乎看不到学生。纯子（13岁）进来，在靠犄角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从书包里拿出航空便笺纸，思索了一下开始书写。纯子的声音（念信）：“新的学期已经开始了，但我不想去学校。因为不愿意进教室，上课时我就在图书馆写了这封信。”“现在，我已经成为班里的笑柄。因为同学知道父亲在肯尼亚。他们都用骂黑人的话来取笑我。”“母亲跟我们说，不许让父亲担心。哥哥克己也不愿意听我和他叨叨……”44-49.内罗毕营业所（白天）外出归来的恩地发现了传真机传来的文件，上前拿起了传真纸阅读。恩地的面色逐渐阴沉下来。传真纸的画面———文字：根据本月董事例会的决定，与肯尼亚政府间的航空谈判将于3月21日终止。特此通知有关各位。44-50.基贝拉地区（内罗毕最大的贫民窟）一角恩地正同一群光脚少年欢闹地踢着足球。醉态的恩地高声大叫，显得异样的兴奋。纯子的声音（念信）：“纯子感到十分孤独。纯子的心碎了。全家人的心都碎了。”“致自私任性的父亲”“纯子上”44-51.恩地宅，起居室（晚上）恩地一边饮威士忌，一边醉眼矇眬地望着墙壁和地上的动物标本。恩地徐徐端起身旁的来福枪，对着标本扣动了扳机。“砰！”非洲水牛的头被打得粉碎。在恩地的眼中，制成标本的野兽的头，变成了堂本、八马、桧山等人的脸。“砰！砰！”枪弹击穿了狮子的标本。恩地发出怪异的笑声继续射击。（回忆B结束）45.悬停于御巢鹰山上空的大型直升机垂下的钢缆，吊起装着失事客机机身隔板的货网后飞走了。在此画面上，叠印出《纽约时报》以及日本报刊对此事件的报道———“国航机事故 源于维修失误”“金属疲劳 致使隔板破损？”“事故机78年曾发生着陆故障”“维修费用不足 波音公司是否偷工减料？”46.大阪，国营铁路大阪车站前（白天）字幕：大阪堂本从车站内走出，行天等几名公司职员紧随其后。前来迎接的是大阪分公司的职员，恩地等负责遗属工作的员工也在其中。堂本几人被引向停在一旁的汽车。“行天部长！”恩地叫着追了过去。行天（边走边说）：你也来这里了？恩地：我负责的遗属有一大批聚集在这里，所以……（稍稍放低声调）不过，社长什么时候上御巢鹰山？预定的登山慰灵……行天：具体的日程安排正在调整中，现在说不准。因为连日来都在飞往全国各地道歉的途中……恩地：所有的遗属都切望社长能尽早登山慰灵。我们这些责任者也应该有一次像样的低头谢罪……行天：我知道。别再啰嗦了。恩地：……堂本和行天一行人钻进车里走了。47.市内，电器商店的一室在狭窄房间的佛坛上，摆放着20岁左右的两个女儿的遗像。寄身于狭小空间里双手合十的堂本、行天等人。田中和朝子立于一旁。结束后的堂本转向田中夫妇。堂本：今天我们充满歉意地进行了慰灵吊唁。遗属们心中的感受我们非常清楚。本公司也会在可能的限度内做我们能够做到的事情。请不必顾忌，向负责有关工作的人员提出来。实在对不起，因为还要去下一处进行吊唁，所以……堂本这样一说，行天等人便站了起来。田中：坐下！你们再坐下去！堂本等人诧异地又坐下了。田中：社长，向不向我们道歉都无所谓。请向我的女儿们道歉。堂本等人在困惑中只得又朝佛坛合掌。田中：请分别叫着我每个女儿的名字道歉。堂本：本家田中先生的令嫒叫……（说不下去了）行天慌忙朝门口的部下使眼色。田中（责问）：连我女儿的名字都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慰灵啊！？说着把手边的花篮甩了过去。花篮中的水弄湿了榻榻米和堂本的膝部。行天赶忙掏出手帕为堂本擦拭。田中（责问）：不管人家的榻榻米，先为你们社长擦裤子，这就是你们的做法吗！？（化）48.市内，印刷工厂开动的印刷机轰轰作响。堂本等人拿着花篮走来，向身穿工作服的正代鞠躬。正代（怒气冲冲）：你们到现在才来！？晚了！太晚啦！堂本：实在对不起了。我们正在按顺序走访亡故的520位乘客的家庭，向他们致以歉意，所以……正代：社长先生，你还没为事故引咎辞职吗？我不想和辞职的人说话。要是还捞了大笔退职金我可不答应！堂本：我本人很快就会退下去，但国民航空将继续尽全力查明事故的原因，并且会把所有人的补偿问题……正代（加重语气）：事故的原因明摆着！让一架不愿花钱维修的破飞机坐了520人！我的丈夫被你们害死了，他是一步一个脚印打拼出来的手艺人，所以最讨厌你们这种对工作马马虎虎的人！不用你们为他上香！说着提起旁边的水桶，将水泼向堂本他们。49.堂本等乘坐的轿车，超过了一列驶往天王寺方向的阪堺电气铁路线上的列车50.轿车内坐在后座上的堂本与行天。堂本：……在大阪，有水掛不动明王吧？行天（迷惑地）：在道顿堀附近……堂本（不高兴地将目光转向窗外）：开什么玩笑……行天（看着手头的日程表）：下一个是住天王寺区的铃木夏子……堂本（打断他）：《纽约时报》揭出事故原因的时间是……行天：？堂本：据说，在纽约的八马将第一手报告送到你那里去啦？……我知道这个新闻已经是第二天。当然，也不是从你那里得到的报告。行天（假笑）：我指示过部下应该最先送给社长的，可是他们给弄错了……堂本：不只这一件事。最近，你开始和我保持距离了。可是像刚才那样，你又突然用手帕为我擦裤子。或许，你就是个天生的骗子。行天：……堂本：没准，可悲的穷途末路就在前面等着你呢。十分愉快啊（笑）行天：……51.公寓楼的一室，起居室佛坛上摆放着铃木伸郎的遗照，堂本和行天恭恭敬敬地供上线香。恩地也在他们旁边。相邻房间，遗子正一（5岁）兴味盎然地窥视着这里。“……出了这么让人烦心的事儿，那……”说话的，是站在窗边的主妇·铃木夏子（33岁），她边说边吞下一口很浓的兑水威士忌。“一块儿喝一杯吗？”说着端起玻璃杯，斟上威士忌。恩地等人默默地瞧着她。夏子（并无说话对象）：丈夫死后我看了他的日记……夏子去拿旁边衣橱顶上的日记本，但身子摇晃着要倒。恩地站起来恰好扶住她，并拿下她手中的酒杯。夏子（将拿到的日记本示意恩地）：你看呐，写的全都是儿子的事情……那天还从羽田打来电话……“正一、你做什么呢？”“爸爸给正一买礼物”……“对我，一句话也没有……我这是干什么呐……夏子又拿起酒杯，吞下威士忌。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沉默着。52.静冈，乡间的道路（白天）美树向行人询问着一路走来。53.恭子的家，佛室漂亮的佛坛上，供着恭子的遗像。美树双手合十，深深地低下头去。一旁伺立的是恭子的母亲·光子（56岁）。“……（自顾自地说话）这个孩子，最得意的是英语。英语老师以前就说过，她能当上空姐……”美树用手帕抹去不停涌出的泪珠。“对不起。”54.同，外光子把美树送出门外。美树（施了一礼）：太打搅您了。光子：说哪儿的话呀……专程到这么偏僻的乡里来……请不要忘了恭子啊。美树鞠了一躬，往前走去，但很快又停住脚步，返身回来。光子：哎呀、哎呀，一定是忘了什么吧……美树：那个———母亲，有件事我想问一下……您，加入“推高会”了吗？光子（点点头）：嗯，就是遗属会吧？最近刚让我加入的。我家的恭子，是受害者可又是公司的职员，所以我一直感到有些抬不起头来……但是，杂志上登出了她帮助乘客戴氧气面罩的照片，还称赞她是“坚持到最后的人”，所以，“推高会”也就……美树：噢，是这样啊……（欲言又止）光子（疑惑地）：怎么了……美树：呃不，没什么……（含糊其辞）行天的声音：……到静冈那么偏远的地方去了一趟……55.东京，某酒店，一室（夜晚）身穿西服套装和皮鞋的行天，坐在床上一边翻阅经济杂志一边说———“……收获为零？”着制服的美树站在窗前，望着下面的夜景。美树：……你不是知道吗？我找恭子换了班，结果恭子死了……这就够让我痛苦难堪了，要她母亲把遗属会的名册交给我，我实在……行天：无论如何也得拿到这份名册。如果这些遗属们串通一气，还不知会搞出什么名堂呢。说罢下床走到美树身边。“美树，那天，是因为想和我见面才换班的吧？这样，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呐。不听恩人的话，会遭报应的哟……”边说边从后面抚弄美树的身体。美树（推开他的手）：找个时间，我再去静冈一趟试试吧。美树去拿房卡准备离开。行天（突然想到）：喂，你，可以托恩地办呀，那个遗属会的名册。（笑着）如果你施美人计把他搞定的话……美树（停下）：你说的办法不会让恩地就范的……恩地，和你不一样……行天（语气强硬）：怎么不一样！？美树（顿感压力）：！行天：你还在为那个被赶到公司的角落里，让遗属们像奴隶一般驱使的家伙说好话吗？美树（淡淡一笑）：工会时期，你曾是“制动器”来的，什么时候又变成“加速器”了。行天：就是因为你。是你让我痛痛快快亲了你。从那一刻起，我的眼前“刷”地亮堂了……美树：无聊的蠢话。行天（笑）：是合格的谎言吧。美树抽出房卡朝房门走去。行天：名册，一定要搞到手！56.御巢鹰山，登山口（白天）身穿登山装的堂本、行天等人被新闻媒体团团围住，正在接受采访，四周照相机的闪光灯不断闪亮。行天：……迄今为止，我们国民航空的人员，是不允许进入到现场去的，不过，现在终于得到了搜索当局和诸位相关人员的许可。得知这一消息的堂本董事说，希望立刻登上御巢鹰山，去向众位死难者低头鞠躬。本日进行慰灵登山的原因就是……在旁肃立的是堂本等干部。57.山路一行人沿着山路上山。山坡上随处可见立起的墓碑，堂本在每一处墓碑前停步、合掌。行天等人也做着同样事情。随行的记者们拍下了他们的活动。58.受到坠落客机尾部猛烈撞击的地方。山岩被削去，一棵棵折断、烧焦的树干的样态十分凄惨。堂本等人在一个平台上供上鲜花，然后点燃线香、蜡烛。报道记者们纷纷按下照相机快门。突然，一声霹雷在头顶炸响。大家一齐“？”地抬头望着天空———原本晴朗的蓝天，眼瞧着涌起一团乌云，迅速扩散。堂本等人手持念珠、合掌低头。这时，如同打翻了水桶般的大雨倾泻而下，同时，又一个霹雷发出巨响。报道团的人员慌忙逃跑躲避。堂本等也准备逃跑。行天（拦住堂本）：社长、不能跑！记者们都看着呢！堂本等无奈，只好回到原处，双手合十。在瓢泼的大雨和雷声中，一同继续低头祭拜。59.首相官邸，内阁议事室（白天）总理利根川泰司（64岁）、副总理竹丸钦二郎（66岁）、官房长官十时征成（65岁）、运输大臣道冢一郎（62岁）等阁僚齐聚于此，正依次执笔在内阁议事书上签名。轮到利根川最后一个签名，工作人员送上内阁议事书。字幕：“总理大臣 利根川泰司”十时（事物性的口吻）：本日的内阁会议，到此结束。字幕：“官房长官 十时征成”阁僚们站起来，纷纷朝外走去。道冢凑到利根川身边。“（顾忌着周围的人）总理，想和您说说下一任国民航空社长的事……如果还没最后决定，我这儿倒有两三个可以考虑的……”字幕：运输大臣 道冢一郎利根川（打断他）：不，运输大臣，这件事我这里正在谨慎推进之中，不必担心。道冢：堂本早就表明了辞意，说起来，实质性的社长职位空缺已持续了数月之久，所以我想，这也是个大问题……利根川：国民航空，是我国国际航空领域代表国家形象的公司。因此，在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惨案的情况下，其后继的人事安排必须着眼于决策万全……“总理所言极是。”竹丸在旁边开了腔。字幕：副总理 竹丸钦二郎竹丸（对道冢）：对于要提拔的新社长来说，国航的经营改革自不待说，还有随之而来的私营化问题，这甚至需要对日本的航空行政具有远见卓识，因此总理正在绞尽脑汁、反复斟酌。这件事就由他去考虑……道冢：竹丸先生，我作为主管官厅的负责人，在人事方面也是有发言权的。说完行了一礼后离去。竹丸（看着他的背影）：没有派系和个人兴趣爱好的人，不好对付啊。利根川（点头）：竹丸先生说的没错。60.餐馆，单间（夜晚）利根川在与龙崎一清（70岁）交谈。字幕：“龙崎一清”利根川：……那次之后，“关西”的仁兄怎么样了？龙崎：（摇摇头）下周，我准备再去一趟大阪，和他谈一下试试吧。利根川：人选的事就辛苦你啦……我觉得，目前的情况，从劳动事务对策的实绩方面考虑，他是最为合适的人。龙崎（颌首）：我不认识关西财界的人士，因为不是一行的。不过，如今我倒是和总理有相同的感想。利根川：方方面面不断传来的杂音实在讨厌，没有办法。龙崎（苦笑）：会是如此的吧。因为总理这是要单枪匹马地杀入运输族的一座城堡中嘛。利根川：无论如何也要尽快决定，好镇住他们。61.大阪，关西纺织，某工厂（白天）在开动着的纺织机械之间走动操作的员工们。字幕：关西纺织XX工厂会长国见正之（63岁）在进行视察，由技术人员陪同和介绍。字幕：关西纺织会长 国见正之国见的秘书把一份记录交给他。62.关西纺织总公司，接待室国见进入接待室。正在沙发上等待的人，是龙崎。国见（满面笑容走上前来）：几次有劳您来大阪……诚惶诚恐。龙崎：国见先生，在当年的战争中，我也算身经百战，与50万关东军将士一起，把苏联挡住了整整11年。你是从长野·松本连队进入陆军预备士官学校……国见：我……没有上过前线。作为教官要员，被留下了。龙崎：但是，那些为国而战的人，那些拼上性命英勇赴死的人的事迹，你很清楚吧。国见（点头）：我们同期生的一大半都……战死了。龙崎：总理为了请你，已经尽了三顾之礼。国见：我深感无上光荣。不过……龙崎（加重语气）：这件事……是为了国家利益，你……不打算接受吗？国见：为了国家……！？龙崎：答复……要尽快。总理在翘首以待呢。说罢缓缓走了出去。国见施过一礼后，望着他的背影。63.淡路岛风景的点描64.濑户内海边的桔园在路上行走的恩地。65.阪口家，庭院阪口默默地在院中筛土。“对不起。”恩地从房屋侧面进入院内。阪口既没停手也没应声。恩地的目光投向简陋的屋子里的佛坛———在羽田机场登机前拍下的阪口实全家福照片。恩地：能允许我进去参拜一下吗？阪口：……恩地：参拜之后，还想谈一下有关补偿的事情……阪口：……没用。恩地：！阪口（边干活边说）：五年前妻子去世，这次儿子、媳妇和孙子都死了。已经是家破人亡……所以，没有用。恩地：可是……阪口：……（念咒般的语气）说想看看孙子的是我……说喷气机不会出事、设计得很安全的也是我……送给他们机票的还是……恩地：阪口先生，那我改日再来。阪口：等您再来，我就已经不在这里啦。恩地：！阪口（指着手边的野花）：不知道这些野草叫什么，它的花一开，我就要去进山朝拜了。（第一次抬眼看着恩地）这是从御巢鹰山带回来的花……66.上行的新干线列车（白天）列车从戴着雪帽的富士山下驶过。67.行驶的列车内国见在看报上登出的一首诗。少女的声音：多么希望 爸爸 你再抱我一次我们还能在一起 一起吃饭国见（念诗）：快些 快些 回到家里来吧 好想和你说说话国见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色，陷入沉思。国见的声音：……我接受。68.东京，市中心某酒店，茶室未到开店时间，看不到顾客。店内一角，国见与龙崎对面而坐。国见：……已经第二次接到征召令，我接受。不过，这不是“为了国家”。龙崎：？国见：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们，为了那些失去家人和朋友的人们。龙崎（点头）：明白了。我也同样为了他们，完成了此次重任，终于放心了。69.新闻报道“国航会长由国见氏担任”“被评价为关西纺织经营能手”等新闻标题的文字———酒店的一室（夜晚）国见在看报。响起了敲门声，与此同时———恩地的声音：失礼了。我是恩地。国见：来啦。国见叠起报纸站起身。* * *窗外是东京的夜景———恩地和国见正在谈话。国见：……把百忙之中的你请来，很抱歉。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关于国航的再建问题。我认为，再建的巨大障碍之一，就是目前林立着的四个工会组织。我知道，在分裂前的工会中，你显示了强有力的作用，因此，希望你一定助我一臂之力。这次，我准备在我本人下面新设立“会长室”这样一个部门。那里会集中公司内部有能力的人才，将国航的脓彻底挤出来……恩地（拦住他的话头）：会长，很遗憾，这个重任我实在……因为，现在我是“独眼的猴子”……国见：“独眼的猴子”？恩地：《古今物语》中说，古时天竺有999只独眼的猴子，仅有的一只有两只眼睛的猴子，却受到嘲笑。在独眼的世界里，正常的东西是行不通的……国见：你是说，国民航空是独眼猴子的世界……恩地：曾经的我，决心为了公司，为了会员而奋斗……把理所当然的要求按照理所当然的方式提出来。谁知，却被一股脑地贴上了“赤色分子”的标签……（说不下去了）国见：我也是要建立一个凡正常的事情都能理所当然地办妥的公司。恩地：倘若此时我站出来，会长肯定会遭到公司内部众人的非议。国见：那你打算做什么呢？在此非常时期，你作为国民航空的职工，到底……恩地：我还像此前一样，去从事照料各位遗属的……国见（语气急促起来）：让别人去说好啦！希望你能从更高的位置考虑公司的事情。你能行，你别说不干。恩地：非常难得的邀请，但是……恩地行过一礼准备离开。国见：连我这样一个外人，尚且为公司的未来担心，而你在这里已经超过30年，却不愿意为它出力，这算是怎么回事呀……恩地（停住脚步）：别给我添麻烦啦！国见（被噎得说不出话）：……恩地：……我女儿现在，就是盼着结婚。但男方的父母说我是“赤色分子”，所以不同意这门婚事……我也赌气地说“若是如此那好哇”……最可怜的，就是我的女儿……国见：……恩地：会长，这段时间我总是做有关非洲的梦。愉快的梦、恐怖的梦……可醒来后却总有一种奇妙的无忧无虑之感。在非洲的时候我是那么想回日本，然而回来后一看，这里远比非洲的马赛马拉更可怕、更残酷，没有一刻能让你心神安宁。我经常在想……是不是再一次投入非洲大地的怀抱……国见：恩地先生，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但是我不会后退。这件工作，是以“为了国家”的名义交给我的。那时，我死去的朋友们的面容就浮现在眼前。我想，为了他们，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就应该完成这项任务……恩地：！（看着国见）境界很高的决心……国见（迫近恩地）：也许我的话不够谨慎，但我认为，对于国民航空来说，现在是绝好的时机。只有在发生了事故必须直面巨大危机的现在，才是将林立的工会组织进行统合的惟一机会……恩地：您的想法我明白，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管怎么说，工会在过去20年里的对立非同寻常……国见：下一步，我准备登上御巢鹰山，向520名死难者的灵魂报告这个计划。恩地：！国见：我要让现在分裂的四个工会迅速统合，以达到“确保飞行绝对安全”的目的。片刻的沉默———恩地：国见会长，我自入社以来，还从未受到过首席经营者像今天这样的对待。而且……您让我第一次听到了作为一个人所应该说的话。国见（笑了）：噢，是吗，那你愿意做啦！？好啊，这样就行了。说着紧紧地握住恩地的手。70.国航总部，会议室（白天）正在举行“会长室”的会议，由公司内各部，各工会来的泽泉、迫本以及高柳等十余名代表者出席。字幕：“会长室”第一次会议国见正在致辞。国见：……我觉得，必须尽早恢复我公司因本次事故而失去的信誉，为此，全体员工要团结一心，将“确保飞行绝对安全”作为最高目标———“会长室”就是要按照这个思路工作的。在一角坐着恩地，还有行天。国见：……希望在国民航空公司、一心一意为了航空事业共同走来的各位，从各自的专职立场出发，不要有任何顾虑地提出意见和建议。* * *机长代表小森三郎起立发言。“飞机的事故原因，有70%属于人为的管理失误。我们驾驶员恶劣的劳动条件，就与事故紧密相连……可是，公司让我们担任管理职务，扮演站在公司一方的利益代言人的角色，企图以此封住我们的口。即使放眼全世界，让驾驶员担任管理职务的，也只有国航一家……”* * *客舱乘务员工会委员长星野弘树（44岁）在发言。“……请原谅我说话直来直去，我们客乘工会的员工受到了来自公司方面严重的升职歧视。（一边看着手中的笔记本）具体地说，8年到12年还没能从乘务长升为主任乘务长的人有89名，没能从助理乘务长升为乘务长的有108名。我本人自被选为工会执行委员后，到44岁的今天，已经过去了12年，仍然是一名乘务长……”恩地热心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这时高柳突然站了起来。“你们经常在上班时间搞集会、发传单，根本就没有认真地专注于公司的业务工作。不劳动者不得食……”星野：后边才轮到你们御用工会发言呢，等着吧！迫本：你说什么？！国航落魄到今天的地步，都是因为你们这些狗屎工会的蛀虫、蠢货……星野：明明你们自己就是蛀虫、蠢货，还说别人！“赤色的狗别汪汪叫！”“闭嘴！公司的狗腿子！”各方又有数人加入，骂声持续不断。国见闭着眼睛，双臂抱在胸前，不高兴地沉默不语。恩地去看行天。行天面带微笑望着吵闹的人们。恩地：！？71.室外的走廊走出会议室的行天。“行天。”跟过来的恩地叫着他的名字。行天停步转回身。行天（朝会议室抬抬下巴）：人还不少。别直呼姓名，要叫“常务”。恩地：刚才为什么笑了？行天：没有笑。恩地：是你，为了让会长看看工会同志们的丑态而做此安排的吗？行天（淡然地）：那又怎样？恩地：我曾经很相信你……不论是谁，说你什么，我仍然相信你……行天（嘲讽）：那是因为你从来都太老实了。恩地：我们这里边有人在谋划分裂遗属会。也是你吗？到底为了什么？行天：这不是明摆着嘛，为了公司。恩地：为了公司……你是真心做这种事……（惊愕得笑了）行天（诧异）：有什么可笑的？恩地：过去说是为了国家，现在又变成为了公司啦？行天（责问的口气）：怎么啦？恩地：你为什么总是为没有生命的东西活着？行天：不论对战争还是对事故，你始终都拘泥于过去时吗？我是关注于其后，只对未来感兴趣。恩地：如果分不清应该停止的界限，那就无法前进。行天：还记得吗，恩地，8月15日那湛蓝的天空。在那样的晴空下一切都结束了。漂漂亮亮地结束了。恩地：不，什么都没有结束。行天：我呀……已经连战争都忘掉了。行天抬脚离开。恩地（望着他）：行天……72.市内，餐馆，外（夜晚）听到下一场景中男人粗鄙的笑声。73.同，包间行天、国航新社长海野昇（67岁）、新副社长三成道夫（64岁）正在饮酒。海野：……啊———愉快、愉快！第一次的“会长室”会议那么混乱吗，很成功、很成功。国见也是一副刚上路就碰一鼻子灰的沮丧表情吧？字幕：国民航空社长 海野昇三成：国见也不和我们这些新干部商量，就开始自做主张的瞎干，所以挨了一闷棍。行天：已经安排好了抽掉“会长室”骨干的计划，您就放心吧。三成：比这更重要的，行天常务，是你能不能向国见进言，停掉周末的会议？周末从来都是我打交际高尔夫的日子，状态都给搞乱了。海野（颌首）：同感。从我在官厅时代起，就每周必打一两次高尔夫。发生第一事故时，也没有个助理团队，当时说要我们出来承担责任、赔偿、谢罪等，搞得十分被动。三成：我也是像各位都知道的那样，在事故发生的半年前就从总公司调到关联公司任社长去了，根本没我什么责任，非要我找感觉，这不是强人所难嘛。行天：二位的要求、希望，我会向国见会长转达的。严肃的话题是不是就到此为止呀？说罢拍了拍手。“晚上好。”几名年轻的艺伎进了包房。海野（笑逐颜开）：哎呀———来了、来了。三成（心情愉悦地）：行天君真是善解人意呀，穴道找得相当准。* * *在三弦琴的伴奏下，海野兴味盎然地唱着《兄弟仁义》。行天、三成和艺伎们跟着节拍击掌相和。包房里一派热闹景象。74.大阪，夏子的公寓，起居室（相同时间）像以前一样，夏子饮着玻璃杯中的威士忌。在旁边，国航负责遗属工作的古沟安南（47岁），正同穿和服的女人———夏子的婆婆铃木荣子（58岁）谈话。古沟：……（一边看笔记本）本家的主人，年收入为5192865日元，赔偿费为1900万日元。所损失的利益，根据您们提供的源泉收入征税票据，按照此年收入，至67岁的可能就职年数是32年，整个算下来有1.6618亿日元。从这里面减去50%的生活费，再用扣除的金额乘以霍夫曼系数、或者莱布尼茨系数，为8313万日元……这就是本家的主人所损失的利益……荣子（抬起手制止他）：请等一下、国民航空先生。这么说，你们是想达成8000万日元的协议啦？这次事故是因为贵公司维修问题引起的吧？国民航空也好、波音公司也好，都是超一流的公司，别提什么8000万这么寒酸的数字，如果得不到最少一亿日元，那我儿子就升不了天……古沟（困惑地）：您说的这个……这时，门铃响了，随着一声“对不起”，恩地进入室内。恩地（对夏子）：我来晚了。夏子（朝古沟抬抬下巴）：叫这人出去。恩地（向古沟）：你先出去一下。荣子（有些慌张地向夏子询问恩地）：这个人是谁？夏子，他是你叫来的吗？恩地（对荣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您。我是之前一直和铃木夏子女士联系的国民航空的恩地……荣子（对恩地示意古沟）：那个人不行。你，看上去还挺明白的，我就和你谈谈钱的事吧……恩地：实在对不起。关于补偿一事，我只能和领受人铃木夏子女士谈……荣子（发怒）：和那样一个酒精中毒的媳妇能谈什么正经事呀？伸郎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给我三千万也不过分呐……恩地（对荣子）：对不起，稍等一下。恩地硬将古沟拉出门外。75.外面的道路恩地和古沟争论着走来。恩地：……如果和她婆婆谈这事，那不就会搞得纠缠不清了吗！？古沟：只要补偿的协议书盖上领受权利人的印就行了。至于是谁盖的，那……恩地：我看你这个态度就有问题。我们不单纯是为了补偿。应该以充分的时间，在获得遗属们理解、信赖的基础上，再开始谈论金钱的事……古沟（冷笑）：你，还不辞掉遗属的工作？对日本的情况完全生疏了还说三道四的。不过就是个净在海外穷乡僻壤打转的赤色分子。恩地（一把揪住古沟的领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恩地与古沟扭打起来。“住手！不要打啦！”夏子朝他们叫喊着。恩地和古沟松开了手。夏子（示意手中的印鉴）：我来盖章。古沟（马上换成一副笑脸）：太谢谢啦！那咱们赶紧回房间去吧。夏子：补偿金，我拿一半就行。因为我丈夫的遗体，还有一半没找到……夏子返身款款走回家中。古沟：太太！请等一下！古沟急急忙忙追了上去。76.夏子宅，起居室夏子又在独自饮着威士忌。夏子有所感觉地转头去看入口处，只见恩地站在那里。夏子：还在呀？以为两个都走了呢。边说边饮威士忌。夏子：前不久看到杂志上说……这次的事故，在大阪造就了220名未亡人。说罢又往玻璃杯中斟上威士忌。恩地（端正地跪坐于榻榻米上）：以前，我是滴酒不沾的。即使参加公司的交际活动去饮酒，我也一直只喝饮料……（苦笑）那些酒鬼总说我是“差劲的陪酒者。”夏子：现在能喝了吧？那就陪我喝点儿吧。恩地：由于工作的原因我被调到海外……是所谓惩罚性人事调动，结果学会了喝酒。就像现在的你一样，每天从早到晚如同泡在酒里……但是……夏子酒意矇眬的眼睛“？”地看着恩地。恩地：从酒中一样好处也没得到。所以……喝酒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夏子：……恩地：我只是想和你说这些……恩地行了一礼站起身来。夏子：……77.羽田机场，机库（A）（破晓时分）太阳还没出来，天色尚暗。字幕：1988年1月1日一架国航的飞机，缓缓驶出机库。旁边的建筑物前出现了国见的身影，他怕冷似的竖起大衣的领子走来，突然“？”地站住了。一个人影，正朝着缓缓向跑道滑行的国航班机挥手———是恩地。国见走到他身旁站住。恩地（察觉）：一大早就特意把您叫来……国见（望着飞机）：是一号机吗？恩地（点头）：我是希望会长务必为它送行……说完又向着飞机挥手。国见也随他做着同样的动作。跑道上的一号机开始了起飞前的加速。东方的天空变成白色，朝阳升起。78.朝阳从东方的天空升起行天眯起眼睛望着东方。———航行在叶山冲的游艇“艾丝美拉达”号的甲板。79.船舱内从甲板返回船舱的行天。“诸位也去看看初升的太阳如何。”八马和石黑研介（42岁），懒洋洋地倚在床上饮着酒。字幕：国航商事会长 八马忠次石黑盯着正在殷勤地准备酒水和菜肴的女招待·雪绘（22岁）。字幕：运输省航空局总务课长 石黑研介石黑：今年恐怕也不是个好年景。不过，国航已经下过一次地狱，应该不会比去年更差了。八马：一年之计在元旦……先向你透个信，我们今年要进军伦敦了。石黑：搞不动产的酒店？八马：伊丽莎白酒店正要出售呢。行天（苦笑）：八马会长，好像你们去年才刚刚买下纽约大酒店吧？八马：只要国民航空的飞机到达的地方，就要有国航商事的酒店……这就是我们的座右铭。行天：总公司不会匆匆批准的。八马：到底怎么回事呀常务，就是你在起作用吧？我看，应该把国航商事的酒店策略，置于大力提升国民航空因坠机事故而下降的形象这一战略高度上。行天（冷笑）：你是忘不掉在纽约时收下的黑钱的味道吧？八马（用咳嗽声遮掩）：别说这么难听的话呀。石黑（对八马）：行天常务是希望今后每件事都做得妥当圆满，因为他正专注于出任下一届的社长呢。行天（苦笑）：别开玩笑了。如今从大阪飘来的浓雾，搞得人视野不良，想起飞都飞不成。80.羽田机场，机库（B）恩地、国见以及志方，观察着维修士们在喷气客机起落架四周的工作。志方（对国见）：……正在维护线路、管道。他们得到飞机驾驶员的报告，说舱门关闭状态时会发出不良的震动声，目前正在检修中。维修班长手中的对讲机中传出———“还需要用多少时间？”志方（对国见）：这是运输部在催促他们呢。班长（朝对讲机）：把销栓螺丝都紧固了一遍，可是，还有振动声……对讲机中的声音：时间到了。由于目视检查已经OK，现在开始引导登机。（关掉了对讲机）国见（对志方）：这就维修好了？志方（摇头）：本来应该加压后对产生振动的原因进行调查，但是，因为已经临近登机时间……恩地（对国见）：留待以后维修的项目，被称为“遗留问题”。公司没有再录用维修士的计划，因此人员和时间都不足，“遗留问题”也不断增加……志方：维修被简化，令人不安，无论怎么说，这也是关系到生命安全的事……恩地：如果能实行“随机维修士制度”就好了，可……志方（对国见）：是指每架飞机配备专任的维修士，这样，大家就会带着责任和感情进行维修工作。恩地（对国见）：如此一来，“遗留问题”也会减少了。国见：的确。请你们马上策划一个这种机制的方案来。恩地、志方：是。81.银座，“情人”俱乐部，入口（夜晚）高柳从入口走来，一边有些心虚地看着豪华的内装修。着晚装的雪绘从里面迎了出来。“欢迎光临。是约了人吗？”高柳（暧昧地）：呃、嗯。82.同，店内厢座中，女招待们陪着世本在饮酒。世本（醉醺醺地）：我们媒体人，沉溺酒中不行，都让别人喝也不行……所以，至今我一次也没有喝醉过。女招待们喧声顿起。行天在一旁冷静地饮着酒。这时，雪绘过来朝行天轻轻点了点头。行天（也点点头，然后对世本）：世本先生，能不能去吧台那儿接着喝呀？说着硬拉起世本，带着他走了。* * *和世本一起来到吧台前就座的行天，转头瞧着在邻座喝酒的高柳。“哎呀哎呀，真是难得一见呐。”高柳（对行天、放低声音）：是常务吧？让一个女的打电话把我叫来……行天（并不回应、对世本）：世本先生，这位是我们新生工会的高柳君，他可是位有能力的男人，下届工会委员长的候补人选。他知道一些你肯定希望采访到的事情……世本（栽坐到高柳旁边）：我什么都想听！今天心情特好。我会毫不留情地痛快写出来。是什么？国见的坏话吗？高柳（苦笑）：真让人发怵呀，怎么说得那么露骨……行天抛下二人离席而去。83.雪绘的公寓，寝室（深夜）行天拥着雪绘躺在床上。行天：……雪绘，现在我正面临紧要关头。我想让新来的会长见识一下本人的实力……雪绘：是谁？要我陪的人是谁？是以前在官厅工作的人吗？行天：对。那个人，打心眼里喜欢你。雪绘：那好吧。作为代价，给我换一辆新车可以吧，常务先生？行天：真是个欲壑难填的女人呐雪绘：咱们俩不是彼此彼此吗？行天笑出了声。84.报纸上新闻报道“国航新生工会声明”“新经营队伍疑点暴露”等标题。在标题为“重用旧工会委员长是问题关键”的文章末尾，署名为“世本辉明”。———首相官邸，一室（晚上）国见和利根川隔着办公桌在谈话，桌上放着《内外经济新闻》。利根川：……（笑着）国见先生，不必顾忌媒体上都写了些什么。我们一年到头都被他们敲打着。国见：我在大阪时算是大致发挥了自己的才干，也被媒体这样那样写过。但被如此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般的攻击、引起严重混乱的，只有在这里……岂止是气愤，简直让人目瞪口呆。利根川：国见先生，不管发生了什么，丝毫也不会动摇我对你的信任。你致力于国民航空经营方面的改革和再建，从起飞开始到安全抵达目的地，我都会支持你的。所以，你就在“王道”这条路上放心大胆地走吧。国见：总理，我想把“王道”这个词汇，当做需要遵守的座右铭，如果您能为我把它题写在色纸上的话，就太好了……利根川：十分乐意。国见：不好意思（鞠了一躬）。85.国航总部，顶层的走廊（白天）货运公司的人搬来一件长方形的物件。从旁经过的三成好奇地看着他们。86.会长室从业员打开了物件的包装———在长方形漂亮的画框中题写着“王道”两个大字，以及“利根川”的署名。国见指挥着货运公司的人，将画框悬挂在选定的位置。———在门外窥视的三成。道塚的声音：……嗬，还是总理写的呐。87.某酒店，套房行天与三成、道塚、青山正在一起谈话。青山：……那也称得上“王道”……冲着道塚苦笑。三成：我看，是国见会长想借着利根川总理的权势，使公司内部停滞的改革得以突破……道塚（笑着）：不过是拉大旗做虎皮嘛。（对青山）青山君，下周，咱们有交通部会吧？青山（点头）：在航空对策特别委员会上，敲打敲打国见吧。不过尽管如此，对于总理如此露骨地把手伸向我方的运输特权……道塚（皱起眉头）：青山君，“特权”之类的词，可不能随随便便张口就说呀。要不人家说你讲话不走脑子。青山（低下头）：非常抱歉。三成（躬身低头）：还请先生，今后多多关照。青山：这件事要交给委员会来做，但我党内的运输族中，有些人实在爱啰嗦，得先让这些家伙保持沉默……三成（颌首）：明白了。这肯定需要准备一些沉甸甸的东西……（对行天）行天君，没问题吧？行天（点头）：让我来办。88.国航，大手町分公司坐在办公桌前的八木———正醉心于杂志上的纵横填字游戏。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八木（拿起电话）：喂、喂，我是八木。（留意四周、压低嗓音）啊，您好……我明白了。马上就去准备，常务。89.同，仓库八木一边确认四周无人，一边打开了保险柜的锁。保险柜中有许多纸包———上面分别写着“CF”和“SF”字样。八木打开纸包看去———满是成捆的SF券（股权人优惠券）和CF券（特别顾客折扣券、免费券）。八木匆匆从中取出了数捆。90.永田町，民自党总部，会议室（早晨）以青山为首的数十名议员（大崎、八代等人）和官僚（石黑也在内）齐聚一堂，正在召开交通部会的会议。字幕：民自党·交通部会·航空特别对策委员会大崎：……从以前开始，国民航空就成立了四个工会，互相倾轧，互相攻击，可以说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今后要使其民营化，当航空局放弃监督权之后，情况实在让人担忧。希望能趁此时纠正其掌控强权的现象。航空局长一边慢吞吞地低头行礼，一边从官僚席上站起身。“刚才先生提出了批评意见。由于劳务问题是国航基本的内部问题，所以当局不能进行干预。”八代（举着手站起来）：航空局长！你这是行政不作为。现在国民航空内部恐怖政治正在蔓延。具有监督责任的航空局对此放任不管能行吗！？青山（举着手缓缓站起）：为再建国民航空而登场的国见会长，新成立了一个叫做“会长室”的类似于克格勃的组织，还把实行过激的极端战术、曾经威胁要阻止首相飞行计划的工会原委员长招致其中。结果就是与公司有较协调关系的最大工会组织被敌视，并强制推行对少数派极左工会有利的人事安排，此类情报正不断汇集到我处。对上述事态，航空局到底掌握了多少？今后准备如何对应处理？希望予以回答（坐下）。石黑等人急忙翻找资料。91.恩地宅（B），外（白天）轿车驶来停下，从车上下来的是纯子的未婚夫·大仓浩三（29岁），以及他的父亲———制药公司社长·松太郎（59岁）、母亲幸江（58岁）。92.同，起居室恩地一家与大仓家三人相向而坐。律子：……（对松太郎等）欢迎诸位专程从大阪光临寒舍……幸江：前不久，纯子小姐到我们家来过了……到底从小就在海外生活过，真是个礼数周到的姑娘……大仓笑着去看朝他稍稍吐出舌头的纯子。律子：哪里哪里，您过奖了。她总是让我们操心。恩地一直表情不快地沉默不语。松太郎：听说恩地先生是东京大学法学部毕业的。我们瞧着简直就像是天上的人一样呀。恩地（仍是不快的表情）：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律子（阻止恩地）：恩地……克己（同时）：父亲……大仓（对松太郎）：能不能说点儿要紧的……松太郎（对恩地）：恩地先生，我，以前误解你了。听说，利根川首相以三顾之礼为国民航空迎来的关西纺织的会长，亲自指名提拔你进入了会长室？希望我们今后也能长久交往下去（低头行礼）。幸江（对律子）：希望能够尽快确定日子举行下聘礼仪式……大仓（对恩地等人）：大体的方案，（示意纯子）我们俩再推敲一下。松太郎：恩地先生，是不是能请来国见会长，作为你们一方的主宾呀？恩地（厉声地）：这就是说，因为我是东大的，又在国见会长身边工作，所以你们才肯接受我的女儿，是吗！？律子：恩地，别说啦！纯子（同时）：父亲……恩地：纯子，我的话不对吗？你曾说过，你和他要举办一个小型的、亲手布置的仪式……大仓：恩地先生，请原谅。父亲随口讲了大话，但纯子和我的感情没变……松太郎（似乎对恩地不满）：哎哎，我说，如果举行一个过于简陋的仪式，那你让我这脸面……恩地：对不起，失礼了。恩地起身离去。93.同，附近的道路为制怒而频频吸烟的恩地走来。恩地有所察觉，转过身去———只见律子嗤嗤笑着跟在他的后面。恩地：有什么可笑的？律子（一边笑着）：纯子是要跟浩三结婚的哟，又不会和那位父亲在一起……恩地：可作为公公，会常有接触的……律子（苦笑）：她会自强的。那孩子，自那以来就意外地胆子大脸皮厚。浩三对她又特别的好……恩地和律子并排走，都没讲话。恩地（指着前方的电线杆）：走到那个电线杆咱们就回去吧。毕竟……真抱歉。律子（笑了）：没关系呀，生气的时候就把火发出来……克己和纯子常说“为什么父亲不会生气？”、“不论是在公司还是对我们都不生气、真怪”。恩地：自以为是……（苦笑）两人走到电线杆前停下脚步。恩地：回去吧。恩地转过身抬脚往回走。律子：恩地，你听我说几句。是不是因为有孩子和我的缘故，你就一直在忍耐着？一直不发怒地忍耐着？恩地（看着律子）：……律子：我自己就忍受了很多呀。恩地：……我知道。少顷。恩地：回去吧。恩地往前走去。律子：你……恩地“？”的停下脚步。律子：能……拉着我的手回去吗？恩地：嗯。律子，拉住了恩地的手。恩地和律子手牵着手，往家。94.市中心，高级公寓，一室石黑和雪绘（挎着石黑）在各个空房间里观看、品评，行天跟随着他们。雪绘（对石黑、撒娇的语气）：雪绘觉得这房子特好，不过，洗澡间，是不是小了点儿呀？石黑：行天君，有没有更好的物件呀？行天（一边看手头的文件夹）：为石黑课长的学习用房而挑选、准备的高级物件中，这里是最好的一处……雪绘去探看里面的房间。“呀———床都放上啦，真漂亮！”———在里面的房间里，有一张相当宽大的双人床。行天（在石黑耳边低语）：我先去外边散散步……石黑：好、好、行天君。行天：请放心，不会有任何人来的。行天抬腿就走，但随即又返身回来。“课长，那件新开航的事儿，还请务必多多关照。”石黑（为难地）：可是，三路线从羽田机场起飞和降落都有点儿勉强啊……“课长，快来瞧瞧呀！”从里面传出雪绘的声音。石黑（朝里面）：马上，就来啦！（十分兴奋的样子）行天：请务必（低头行礼）。95.国航总部，会长室（白天）随着敲门和一声“对不起”，恩地进入了室内。恩地：“随机维修士制度”的实施方案终于……（打住了话头）国见正在与担任监察职务的和光谈话。恩地：我等会儿再来……说着朝外走去。国见（拦住他）：呃，恩地君，你也一起坐吧。恩地在二人的旁边坐下。国见瞧着恩地手中的文件夹。国见：那个就是“随机维修士———”恩地（把文件夹递给国见）：有些迟了，但……国见（接过文件夹）：辛苦了，过后我会仔细看的。和光（朝恩地露出笑脸）：恩地君，很久不见啦。恩地（行了一礼）：该我问候您，监察官。国见（诘问的口气）：你们早就认识？和光（对国见）：以前，在卡拉奇，一起工作过。（对恩地）当时没能给你的事情帮上忙，至今都觉得很抱歉。恩地：哪里，是我让你费心了……说着发现在桌子上放着三个喷气式客机的模型。和光（注意到恩地的视线）：这是我拿来的。其实……去年的8月12日，我出差回来时，乘坐的是从福冈到羽田的班机。那架班机随后就改为123航班了……恩地：啊。和光（苦笑）我已有三个孙子啦。这是在福冈乘机时，让女乘务员帮我找来的玩具。她很大方，按照我孙子的数给了我。那位叫樋口恭子的女乘务员，接着担任123航班的乘务工作，死去了……和光不由得捂住了眼睛。恩地：！国见（拿起玩具、对恩地）：前些天，和光先生看到孙儿们玩这些玩具……不禁想起了死去的樋口，心中充满不安与歉疚。他想到，作为国民航空的监察人员，到底能为目前公司的再建做些什么……他一直很苦恼，思索着为了回报逝者的爱心，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和光：恩地君，如果是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恩地（点头）：我能理解。国见示意手边厚厚的一摞材料。国见：这是和光先生拿来的材料，揭出目前国民航空在经营管理方面存在的两大问题，它们都是可以动摇国航根基的恶劣行为。和光（对恩地）：一个是预约汇兑，还有一个就是酒店。恩地：！国见：恩地君，我打算派你调查关于酒店方面的问题。你立刻飞一趟纽约。恩地：是去纽约吗？96.飞行中的国航班机机舱内的广播声提示该班机飞往纽约。97.机舱内坐在公务舱的恩地，正饶有兴味地看着材料。恩地抬起头，脸上是感到意外的表情。从通道的对面，走来女乘务员———是美树。恩地（不假思索地）：美树……美树循声看到了恩地，但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便走了过去。恩地（感到奇怪）：……98.纽约，豪华酒店，外（白天）一辆出租车停下，恩地下车后进入酒店内。99.大堂走进大堂的恩地。“欢迎，恩地先生。”迎上来的是八马。恩地：你怎么也在这里？八马：因为这是我的酒店嘛。恩地（环顾四周）：这么豪华的酒店？真让人吃惊八马：当我以超低价把这里买下时，那心情简直就像飞上了天一样呀。不过恩地先生，你到纽约来是……恩地：我想试试自内罗毕以来都没讲过的英语，还能用不能用了。告辞。说罢向里面走去。八马死死盯着他。100.法律事务所，一室恩地在与巴特律师对话。（以下对话全部为英语———同时显示日文字幕）巴特：关于国航商事从埃里奥特公司购入纽约大酒店的合同，我只能在允许的范围内给予回答。有一部分内容涉及到保密义务，是不能透露的。恩地：因为我们公司的监察部门认为，收购的价格是否过高，所以……巴特（和颜悦色地）：判断收购价格的是与非，并不属于律师的工作。恩地（看了看记录本）：那么……酒店买下后，国航商事又花了7500万美元进行改装修整。与买价1.75亿美元相比，这项费用是不是过高了？巴特（苦笑）：恩地先生，对于法律事务所来说，酒店的改装修整费用，也是属于专业以外的……（停顿）恩地先生，你刚才说酒店的买价是多少？恩地（看着记录本）：是1.75亿美元。巴特从手边的文件夹中拿出一份材料。巴特：这是埃里奥特公司的会计报告书，上面有酒店的售出价格。恩地拿过报告书一看，顿时面露疑问和吃惊的表情。恩地：1.705亿美元！？（看记录）国航商事公布的价格是1.75亿美元。巴特：有450万美元的差额？恩地：按当时一美元兑换200日元计算……9亿日元已经不翼而飞了……101.纽约布朗克斯动物园（黄昏）一边冥思苦想一边走来的恩地，因突然听到动物叫声而不由得停下脚步———发现自己正处于“非洲地带”。在模仿马赛马拉的一片开阔的草原上，成群的高角羚和斑马奔跑着，其间又有长颈鹿悠闲地穿行而过。恩地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这一景象。“你果然在这里。”随着话语声出现的，是美树。恩地：美树，你瞧呀，这里的设计，使人与动物的视线在相同的水平线上。人不是居高临下地观看动物……看来，是出于对动物带有某种敬畏之意的观念。美树：我以前还没注意到……恩地（指着一角）：你看那头狮子。在一堆岩石旁，卧着一头雄狮。恩地：嘴也不张，鬃毛也没有光泽，到底这里不是马赛马拉。自己不去捕获猎物的狮子就不是狮子了……美树：恩地，你把我扔到那头狮子面前。恩地：嗯？美树（笑了）：这样也许可以唤起狮子的野性……说着向前走去。美树：你看我很清楚你在哪儿吧？因为我是跟踪你到这里的。常务对我说，要盯住恩地……恩地：嗯？行天？美树：老早以前，我就一直是行天的间谍。情人兼间谍，这你知道吧？恩地：……美树：结果，我从恭子母亲那里，把遗属会的名册搞到手了……恩地：……美树：如果我死了该多好……当时，是应该我代替恭子去死的。因为，我是个最差劲的女人……恩地：美树！恩地抓住美树的肩膀制止她。美树：我……没有为行天办过一件好事……（展颜一笑）当初，我要是成为恩地先生的情人就好了。恩地：！美树（从恩地身边退开）：好啦，我没事了，走吧……恩地（稍稍犹豫了一下）：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我走之前，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到宾馆去找我……说着往前走去。美树：恩地，你救救行天吧。恩地“！”地站住了脚。美树：他，总是一个劲地往前冲。不停顿地冲……这样下去，到头来是会垮掉的……恩地：行天可不是那种软弱的人呀。他和我一样，都是穷人家的小崽子，所以，在一些小事上也……美树：恩地先生，你什么都不知道。（望着动物）他呀，就像那头狮子，看上去威猛，但是一只猎物也捕不到……他肯定无法脱身，而且会越挣扎陷得越深。所以……救救他吧，求你啦。美树小跑着离开了。恩地：……* * *“镜子的房间”———镶嵌在铁栏杆的镜子上写着：“THE MOST DANGEROUS ANIMAL IN THE WORLD（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恩地直愣愣地盯着镜中的自己。恩地无意识地转过头去———血色的太阳染红了西方的天空。恩地：……102.东京，高级餐馆的走廊（夜晚）竹丸在女侍的引领下走来。竹丸（停住脚步）：相当不错的建筑物哇。是仿哪里的宫廷样式呀？女侍（困惑）：不太清楚。103.同，包间竹丸在同日本产业银行会长池坊保友（69岁）谈话。字幕：日本产业银行会长 池坊保友竹丸：……是国民航空的？池坊（点头）：那位由首相斡旋成为会长的国见，认为已有十年之久的预约汇兑存在问题，命令进行调查。竹丸：内里的玄机他嗅出味儿了？池坊：那倒不至于。因为国航的监察人员和财务人员，对预约汇兑的内幕毫不知情。因此国见几度发动进攻，却什么也没查出来。但是，为了慎重起见，预约汇兑的存在物如果不封存起来的话……竹丸：池坊先生，这里面也包括印度尼西亚的吗？池坊（颌首）：最初是混在政府开发援助项目里……是将雅加达新空港二期工程的日元借款，与国航的美元十年期货预约汇兑相对应的利差抽取出来……竹丸：外币的汇兑我不大懂。那些事已经全部托付给你了……池坊（点头）：我们一直将“印度尼西亚土特产”，一点儿一点儿地送到先生那里。竹丸：不过，万一要是露了馅，这可与我竹丸的政治生命息息相关呀。池坊先生，得绞尽脑汁想好对策才行。池坊（点头）：我也是这样考虑的。因此，我召来了有胆量的援军。说完拍了两下手。“对不起失礼了。”随着话语声进来的是海野，后面还跟着行天。池坊（对竹丸）：这二位，就是咱们的情报班和粮草班。海野（鞠躬）：竹丸先生，能到您的身边来，使我感到无比的喜悦。行天：您所期望的金额请放心，不论什么时候，马上就可以准备好。竹丸（苦笑）：嚯———这真是有指望了。104.国航总部，会长室（白天）行天在国见的旁边汇报工作。国见背对着他望着窗外。行天：……（兴致勃勃地）刚才从运输省传来的消息，已经内定，同意我公司新增的三路线航班在羽田机场起降。国见（平静地）：是吗……你辛苦了。行天（不满）：我认为，这件事，是目前我公司最大的悬而未决的事项……国见：确实如此。行天：还以为会让会长高兴呢，可是……行天行了一礼，往外走去。国见：行天常务，你……行天“？”地停下脚步，转回身来。国见：听说，以前你和恩地君一起做过工会的工作……行天（苦笑）：那是太早以前的事了。国见：你和恩地君，都是有很多传言的男人……恩地君的传言，我听了倒没有太在意……行天（微笑）：（有关我的传言）能留在会长的记忆里……感到非常荣幸。105.先前的酒店，休闲廊（夜晚）进了休闲廊的恩地。坐在吧台的行天举起了一只手。恩地走过去，在行天旁边坐下。行天：把你叫过来，抱歉啊。恩地：恰好我也有些话……行天：什么？恩地：你先说……行天：……你去了趟纽约是吧？（放低声音）据说，有人在“会长室”捅出了两件大大的坏事……恩地：不清楚。第一次听到。行天（苦笑）：别装啦。报告书写出来之后，立即拿来给我看。没问题吧？恩地（愕然地）：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行天（没有回答）：你要说的是……恩地（精神一振）：是关于美树的事儿。她从心底里为你担心呢。美树她……行天（拦住话头）：你打住吧。这是我和美树的事，跟你没任何关系。恩地：……行天（一笑）：报告书，拜托啦。说着“啪”地在恩地肩上拍了一下，然后起身离去。恩地：我拒绝。行天吃惊地停下，随即转身———行天（微微一笑）：那也无所谓，但是……纯子的婚姻怎么办呀？恩地（诧异）：纯子的婚姻？和这事有什么关系？行天：咱和大阪那家叫做大仓的制药公司，有那么点儿渊源，有关你的不利传言，如果我想透露给那边，不费吹灰之力。恩地（激动地）：你说什么！？行天：我只认识小时候的纯子，不过，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吧。我并不想让纯子悲伤。把女儿也卷进来不妙吧？所以恩地，你要仔细思量思量。说完转身走了。恩地：……106.国立卫生防疫所，研究室（黄昏）穿着白大褂的克己，正在显微镜前做实验。他不经意地抬头看看玻璃窗外的走廊———只见恩地站在那里。克己轻轻举起了手。克己：？107.附近的牛肉饭餐馆（晚上）恩地和克己在吃牛肉盖浇饭。恩地：……吃这玩艺就算数啦？说的好听要请我吃饭。克己（苦笑）：因为这儿东西不错，而且，我很快就得回去工作……听母亲说，父亲去纽约出差了……恩地：昨天回来的。克己：在纽约观光了吗？（苦笑）难道是上班族，就只能工作吗？恩地：在那边，净考虑朋友的事情了……克己：？恩地（对克己露出笑脸）：工作愉快吗？克己：还行。是我自己选择的工作，所以也不能说不满意的话。恩地：前些天，纯子也说过类似的话。克己：纯子和我都……（打住了话头）恩地（接过话头）：怎么了？克己：我们决定，找工作的时候，凡是父亲的事情成为问题的地方我们都不去，所以我们俩对现在的工作单位，还挺满意的……恩地：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克己：我不是出于这种动机说的……两个人继续吃饭。克己：公司又发生了什么事吧……辞职算啦。（苦笑）就因为曾经为公司卖过命，所以一生都要为公司尽忠？恩地：不。我不辞职的原因是……我觉得，辞职就等于认输了……所以，我不逃避而是一直在战斗。克己（笑了）：潇洒。恩地（摇头）：哪有那么潇洒啊。不仅给你们带来许多麻烦，父亲自己也一直境况凄悲，非常难堪痛苦……14岁的时候，我看过夕阳。那一天……8月15日的夕阳，是刺眼的血红色。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今后，对于被说成是正确的、没有错误的事，决不轻易地接受下来，也不再相信那些说漂亮话、讲大道理的家伙们。克己：所以很潇洒嘛（笑）。恩地：父亲为人有些软弱，却又比较固执……平生遭遇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克己（笑了）：因为父亲总是爱逆流而上……恩地：可我觉得，那些随波逐流的家伙才累呢……为了不从风口浪尖上掉下来，就得拼命保持姿态，连脸上的表情都要随时变得完全不同……（转向克己）克己……要珍重你的朋友。二人起身。克己：父亲，是回家去吗？恩地（回过头）：不，要在附近稍稍喝点儿……这会儿挺想喝酒的。克己：那我陪着父亲。工作的事等明天做也行。克己跟随恩地一起走了。108.市中心的酒店，大堂（白天）社连党议员·井之山启辅（53岁）从外面急匆匆地进入酒店字幕：社连党议员 井之山启辅109.电梯中井之山进入后电梯门开始关闭。就在即将完全关闭时，一只手伸了进来，随后进入电梯的男人———是青山。井之山不由得吃了一惊。青山（看着井之山）：哎呀、哎呀、是井之山先生。到这么妙的地方来，是开学习会呀还是什么？井之山：哎、哎哎……嗯啊。在上升的电梯内，二人有些尴尬地沉默着。“叮铃”一声，电梯停下了。井之山：再见。井之山准备下电梯。青山：先生的房间，被换到了顶层的套房。说着按下了顶层的电梯按钮。井之山：！？青山：您带来的那位女性，已经搬去套房了……井之山：……青山：希望能让我们再次听到先生以前那样锐利的质问……（将手中的纸袋递过去）这是资料，多多拜托啦。说完一闪身出了电梯。电梯门随即关闭。井之山的声音：……这次我从可靠的关系那里……110.众议院，委员会室（白天）正在召开运输委员会会议，道塚、石黑等官僚以及海野等国航系统人士，也作为参考人出席会议。字幕：众议院 运输委员会井之山从质询席上站起身。“……（摇动着手中的材料）我得到了国民航空的监察报告书。阅读之后，彻底了解了国民航空这家企业难以想象的恐怖经营实态。”坐在井之山侧面执政党委员席的青山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听他发言。井之山：首先，是关于美元期货预约汇兑的质询。将用于期货预约的大笔美元，以亏损的形式充入购买机体的款项中，但在账面上不予表现，这似乎就是国民航空的经营判断。然而，十年后情况究竟如何无从知晓，却要进行预约汇兑，此事本身就具有非常冒险的投机性。请大臣讲一下对此事的看法、认识。（坐回席位）道塚（举手）：委员长。道塚从答辩席上站起来。“十年的时间确实很长。我们以往的方针是，在有关企业经营方面，尽可能依靠国民航空的自主性，但是，从汇兑行市的推移来看，这样做未必合适。在此我做出反省。”井之山：委员长！现在我想就相同的问题听听首相的意见。这是第一点，还有第二点……———坐在阁僚席的利根川抱臂垂目，脸上一副可怕的表情。电视摄像机将此景象拍成了大特写。111.永田町，竹丸事务所房间的一角，身穿红色和服的年轻女人正在点茶。竹丸在观看电视中的委员会会议直播———身体大幅地摇动着。女人把茶端了过来。竹丸随手接过茶杯，然后“嘶溜嘶溜”地喝着。“（皱眉）苦啊……（嘟囔）”112.市中心的酒店，理发店围着白布的利根川坐在中央的椅子上，一位中年理发师在为他修整头发。“……打搅您一下……”传来竹丸的声音。吃了一惊的利根川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的镜子中映出竹丸的面孔。竹丸（对镜中的利根川）：要不我再找个时间……利根川：没关系，不用担心。请坐。从里面出来的一位年龄稍长的理发师，把竹丸让到利根川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只刮刮胡须的话、很快就……”利根川：不急不急、你慢慢来。两人听凭理发师为他们服务。竹丸：……运输委员会会议，您辛苦了。利根川（苦笑）：哪里。老实说，是累了。竹丸：总理，可别被他们搞得胆怯了。敌方企图撼动总理和我，就是想要咱们把深入国航内部的手缩回来……利根川：你的忠告，我铭记在心。竹丸：但是，不赶快把幕拉上……我们会和国民航空一起坠机的……利根川：什么？竹丸（做作地笑着）：是我失言了。这个节骨眼上，倘若不谨慎，一旦说走了嘴，会成为媒体的……不禁发笑的利根川瞄了一眼竹丸的侧脸。二人继续静静地修整头发。113.首相官邸，一室（白天）利根川一边踱步一边与十时（官房长官）谈话。利根川：……我看，对那件美元期货的问题，要立刻采取一些措施。如果置之不理，国民航空将会把巨额的汇兑亏损形成的赤字，充入购买飞机的费用里，然后通过航运费回收，这很可能遭到国民的批判。作为内阁，对此忽视、放任的话……十时：我认为，这属于一家航空公司在经营判断方面的失误……利根川：十时君，国民航空不单单是民营企业，还是政府出资的特殊法人、是代表着国家形象的国际航空企业。若放任不管，会招致关于政府责任的议论。十时：不过这件事，是国见会长亲自点的火，并将其公之于众的，所以，他应该已率先考虑到解决之策……利根川：这不是那个男人的力量能够解决的问题，所以，他的处境已经有如风前之灯。此事，要通过内阁会议形成决议的方式拉上帷幕……十时：明白了……不过，阁僚中的一部分人，恐怕会提出异议……利根川：我和十时君这边OK。此外还剩下几个人呀？十时（思索）：……三个，不，是四个人……利根川：有四个人呐……十时：请总理只管做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由我去进行调整。114.繁华街区的道路（白天）八木溜溜达达地走过。115.吃茶店正在喝咖啡的恩地，抬起头望着入口处———八木进入店内。八木朝服务员说了声“咖啡”，然后走到桌旁。“你在百忙之中还约我出来……”说着在恩地的对面坐下。恩地：许久没见啦。还在大手町分公司那边吧？你的事情我一直挂在心上，可是……八木（开朗地笑着）：让你担心了。抱歉。我现在每天工作得很开心。服务员端来咖啡，放下之后离去。恩地（瞧着服务员离开后）：八木君，不能把详细情况告诉我吗？有人和你商量过社里的事吧？八木：不、没什么特别的……恩地，你和行天常务见过面了吗？恩地：不，最近没见过他……行天怎么啦……八木：没有、什么事也没有。隔了这么久，见到你真是太好啦。（笑了）我总是回忆起在工会时的事……真令人怀念啊。那时的恩地委员长，真是大放光彩……（苦笑）我也曾经、稍稍放过一点儿光彩。恩地：……八木：耽误你的时间了。八木拿过桌上的消费单据，起身准备离开。恩地（拦住他）：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吧？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八木：没有……再见。说罢慌里慌张地走了。恩地：八木君！116.用蒙太奇的方式，表现由八木提出的钱款，经过行天转到竹丸身边那位红衣女子手中，然后又分别交给几名大臣的秘书八木在酒馆和行天会面，将装满了钱的一只黑色大提包交给行天。行天与红衣女郎在酒店房间里秘密见面，将大提包里的钱分成了四份。红衣女郎在大臣的事务所、餐馆、葬礼会场等场所，将钱分别交给秘书们。117.首相官邸，内阁会议室（白天）大臣们围着圆桌而坐，正在内阁会议书上签字。内阁的答辩书页面（大特写）———“对于本件期货预约汇兑事项，政府认为，它是国民航空株式会社作为一家企业，为了回避与汇兑价格相伴的风险所采取的行为，基本上属于该公司的经营判断问题。答辩如上内阁总理大臣 利根川泰司”以竹丸为始，所有的出席者均签字画押。最后，利根川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十时：本日的内阁会议到此结束。118.新闻记事“期货预约属于国航的经营判断问题”“关于政府内阁会议的决定”等报刊标题。身穿浴衣的八木，正在阅读晨报。———福井，芦原温泉，旅馆，大堂（早晨）119.旅馆，一室（白天）八木坐在桌前写日记。“……行天常务下令拿出的这些钱，为国民航空，而且为日本的未来杀出了一条血路。我也最终为社会做出了贡献。哈哈！”120.温泉街的道路八木正在打公用电话。“（朝电话中的对方）喂、喂、行天常务……”121.东京，国航总部，董事室在接电话的行天。“……（朝电话中的对方）别从那个地方打电话过来！有事我会打给你的……”八木的声音：我不会再打第二次了。只是想向常务说声感谢的话……122.刚才的温泉街道路在打电话的八木。“……（朝电话中的对方）噢、是吗！就在近期，将有一件好东西送到常务那里……祝您愉快。”* * *八木将一个厚厚的封套投入邮筒之中。123.东寻坊的断崖汹涌的浪涛在断崖下的乱石间形成巨大的漩涡。八木向断崖下望着。八木脸上瞬间浮现出了笑容……八木跳了下去！124.靖国神社，参道（黄昏）踏着砂石甬路走来的国见，收住脚步。路边，龙崎依杖而立，正在等他。龙崎：总理有话让我向你转达。你已经明白了吧？他希望你在今年之内，辞去国航会长的职务……国见：请把理由告诉我。龙崎（一愣）：理由？你不至于这么糊涂吧……当初已经告诉你是要“为了国家”的。既然你不能做到为了国家，那就请你辞职好了。国见：我说过“不是为了国家”。是为了520位在御巢鹰山死去的人及其遗属……为了抚慰他们的悲伤、平息他们的愤怒、也为了国民航空由衷地进行悔改……这些还需要很多时间。无论如何，也要继续担任会长的职务……龙崎：你与我们的思考，是基于不同的信念……十分遗憾。说罢身体转向神社内的方向。龙崎（回过头）：参拜另当别论，何不一起去参拜一下？国见：你是为了谁要去参拜的？为了谁？为了什么……国见说完转身走了。龙崎冷笑着目送国见，随后朝里面走去。125.羽田机场，停机位（白天）一架到达的班机滑行过来、停下。五名维修士跑向班机，分别开始进行维护。站在一边望着他们工作的，是恩地和国见。恩地：……大家都告诉我，由于熟悉所负责飞机的脾气和毛病，所以能够进行集中维护。因为和机组人员有直接的信息交换，提前准备好了重点检修必要的备件，因此减少了等待的时间损耗，安全性也大为提高。国见：你这一席话让我放心了。这是排除了许多人的反对，导入“随机维修士”制度所起的作用呀。恩地：这是会长的一大收获。国见：不，只是小小的收获。本来打算再加把劲的，可是，政治家比咱们高明岂止一点、两点。彻底输啦。（苦笑）恩地：到底还是让会长辞职了？国见（点头）：但是恩地君，请你调查的纽约那件事要把它搞完呀。恩地（气馁地）：遗憾，真是太遗憾了。国见：“会长室”也解散了。恩地君想去哪个部门？我会尽力帮你实现。恩地：……我一直在关注着遗属们的情况……国见：明白了。我认为，像你这样的人，真应该留在公司的中枢地带……你去遗属部门的任命会很快下达的。此时，相邻停机位上的一架班机，开始向跑道的方向滑行。负责的维修士们排成一排，向着班机挥手。国见（望着飞机）：元旦早晨，被你叫到这里，见到你朝即将起飞的班机挥手。我觉得，那是你在祝愿班机，不发生事故、安全飞行。这件事我曾经向诸位维修士说过。恐怕，他们这是在跟你学吧……恩地转过头去望着维修士们。国见：小小的……不、是一大收获。恩地：……126.羽田机场，航运处，礼堂穿制服的机长、机组成员和空姐，穿工作服的维修士以及穿西服套装的地面服务人员等，把礼堂挤得满满当当。站在讲台上讲话的，是国见。“……我自就任会长以来，为了确立飞行绝对安全，不再发生第二次事故，尽了全力来解消劳资之间、工作者之间的不信任，对各工会组织进行了统合，但是很遗憾，我周围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我只能辞去这个职务了。”所有的人都专心地听着国见讲话。恩地也在一角侧耳倾听。国见：我相信，国民航空一定会重新站立起来。而这决不应依靠那些无关的旁人，而只能依靠在这里的各位自己的一双手来重建国航。虽然这是一条充满艰难险阻的道路，但是，为了对御巢鹰山事故死去的520名遇难者“无声的声音”有所交待，我认为，这是国民航空诸位工作人员不可动摇的使命……127.东京站附近的吃茶店（傍晚）恩地等国航遗属部的职员快步走进门，环顾店内。一张餐桌前，修子、晴美等几名遗属正在谈话。恩地走近她们。恩地（对修子等人）：我听说你们去登山了，所以赶了过来。其实说一声我会陪你们去的。修子：恩地先生，据说国见会长要被撤职，是真的吗？晴美：还有，国航又要返回“黑暗时代”啦？恩地：不，这样的事决不会……说话间，恩地发现，在稍远处，夏子孤身一人坐在那里。恩地（对修子等人）：对不起，我去一下就……恩地走到夏子身旁。“你也和她们一起去了吧……”夏子（这才发现恩地）：大家都约我，所以第一次登上了御巢鹰山。恩地：辛苦啦，一定很累吧……夏子：本来还想去一趟国民航空的总部，拿大块的石头狠狠地砸它……恩地：！夏子（苦笑）：结果在山上搞得太累了……少顷。夏子：恩地先生，你没———觉出来吗？我，身上已经没有酒味了吧？（苦笑）恩地（被逗笑了）：的确。夏子：我一直都没喝酒。开头心里烦闷、头晕眼花的，后来头脑清爽了，就去看电视、报纸的新闻，结果气得我呀……国民航空在交易所啦外国的酒店上花钱如流水，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在遗体的确认方面，为我们多费一点儿时间和金钱呢……像我丈夫那样，连五体四肢都凑不齐的遗体还有很多很多……恩地：……夏子：……被国民航空第二次杀死的……是我们遗属。恩地：……（垂下了头）我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口。夏子（抹着眼泪）：恩地先生，我，有的时候就想，如果眼泪是酒就好了，不值钱对吧？因为擦了又擦，还是会不断地流出来，合算吧？……我就老是想这些（笑了）我，是不是被酒搞坏了脑子？说话间泪水不停地涌出。恩地：……128.国航总部，外（白天）国见的声音：……我的志向虽然只实现了一半……129.同，会议室（已从墙上取下的“王道”书法）正在召开临时董事会议———与会者有行天、海野、三成等，八马也在其中。国见：……至3月31日，我将辞去国民航空董事长级会长的职务。海野（举手）：国见会长，听到会长说要辞职，我个人感到大为吃惊。您应该留在这里，与我们携手为再建国民航空而尽力……三成（点头）：我和社长的意见相同。自会长来后，进行了大胆细致的内部改革，致力于国航的再建。目前尚且遗留了许多的工作……希望能改变主意。国见：十分抱歉我不会改变决定，但是希望诸位继续以“确立飞行绝对安全”为目标，致力于再建的工作。现在，我提出一项动议。等候在一旁的年轻职员，麻利地发给每人一份材料。国见：现在发给大家的材料，是关于国航商事混乱的经营状况报告书。八马（站起身、一手敲打着报告书）：这么荒唐的所谓材料，为什么要拿到董事会议上来！？国见（不予理睬）：对此负有经营责任的八马会长应当辞职。那么，我在此提出动议，撤销国航商事会长八马忠次职务。赞成的人请举手。所有的人均感困惑———互相之间在察言观色。八马（失去冷静）：这是派那个赤色分子跑到纽约整出来的报告书。诸位会相信招致国民航空今日乱局的最大肇事者、那位旧工会委员长炮制的材料吗？！国见（不予理睬）：赞成的人请举手。八马：国民航空通航之处必须经营酒店，这是有利于国航集团形象的……（话突然卡壳了）行天缓缓举起了手。见此情形，海野、三成也眼明手快地举起手。于是，如同雪崩一般，所有人的手都一齐举了起来。国见：赞成者占绝大多数，决定解除八马忠次的职务。八马（逼近国见）：国见！我很快就会揭穿你的假面具！行天（对候在一旁的年轻职员）：把保安叫进来。几名保安进入会议室，拖着大叫大闹的八马往外走。八马（一边反抗）：行天，你好好想想！是谁把你提升为常务的……八马被拖了出去。室内一片寂静。行天倏地站了起来。行天（平静的语气）：国见会长，虽然迟了一点儿，但对于会长此前一直倾尽全力、鞠躬尽瘁的工作，我想从心底里说一声“您辛苦了”……130.顶层的走廊恩地抱着装有材料和文件夹的纸箱走来。恩地“！”地站住了———行天正在前面等他。131.楼梯恩地和行天一边说话一边走下楼梯。恩地：……明天我就要去大阪了。国见会长让我回关西地区遗属部门去。行天：单身赴任？恩地（点头）：是这样。行天（苦笑）：你也是个净作孽的家伙。你太太好不容易盼到丈夫回了总部，谁知……又要承受分离之苦……恩地：我老婆也理解我。行天（冷笑）：够能忍的呀、你们这对夫妇。恩地：我还要到各处打个招呼。说着恩地准备先走。行天：去大阪的机票，预订了吗？恩地（点头）：刚才……行天：赶快取消吧。恩地，你不是去大阪，是去内罗毕。从4月开始，你是内罗毕分公司的社长。恩地：！？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和国见会长……行天：国见会长到3月31日辞职，你的调令会在4月1日发出。恩地：行天，你们又要把我赶到非洲去吗……（注视着行天）行天（冷酷地）：把你放到遗属那里的话，谁知道你和他们勾结在一起又会搞出什么名堂来。总之，你在日本，就是“骚乱的种子”。说完转身背朝着恩地。恩地突然出声地笑了。行天颇感诧异地转回身。恩地：行天，我会愉快地前往内罗毕的（现出笑容）。行天（不快的样子）：有什么可笑的？你是不是神经不正常了。恩地：不，十分正常。和你说了你也不懂……绝对不懂。行天，最后，我还是想问你，八木的事……行天（苦笑）：就算是让女人骗了，也不至于去死呀……真是个窝囊废。恩地：你真的这么认为吗？行天（把脸扭向一边）：我……讨厌软骨头。恩地：……行天，再见啦。恩地说着伸过手去。行天（拨开恩地的手）：恩地，你输了。胜利的是我……恩地：是输是赢谁知道呢，但是……我今天，心情特别的爽。说完下了楼梯。行天脸上带着冷笑，默默地挥了挥手。132.恩地家（B），起居室（夜晚）律子、克己和纯子围着恩地在说话。纯子：……我坚决反对！为什么父亲都这个岁数了还必须到内罗毕去！？不是还有其他的人吗？！我父亲年轻时，不就是工作被变来变去的四海漂流、吃尽苦头吗？！咱们家人都应该坚决反对……克己（苦笑）：好啦好啦、新婚小姐。纯子：哥哥，你要是有工夫耍贫嘴，还不如对父亲说点儿什么！克己：因为这是父亲个人的问题……纯子：那母亲怎么办！？还要把她一个人留在日本吗？！克己：不是还有我们吗……（对律子）我会常带着孩子回来玩儿的。（苦笑）就是有些吵人。律子（苦笑）：欢迎呀，任何时间都行。纯子：母亲就不反对吗？又要到内罗毕去啦！？律子：母亲遵从父亲的决定……纯子：现在已经不时兴这一套啦！克己：纯子，父亲和母亲与咱们成长的年代不同。所以……纯子：哥哥，你到底站在哪一方啊！？克己：我哪一方都不站。不过……最近我对于父亲尽管遭遇被发配海外，但并没有辞职不干，以及母亲在父亲不在的状况下，把我们抚育成人……这种不逃避、不放弃，勇敢面对逆境一路走来的父辈们的立场，多少有些明白了……恩地（苦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纯子（怄气地）：反正我是一点也不明白。恩地：纯子为我担心，我特别高兴。不过，父亲还是要去，不会辞职的，因为还留下了非常重要的工作……不辞职，按调令到内罗毕去。过去……我会较劲，犯倔，会想、叫什么人尝尝我的厉害等等……心里捉摸着种种事情去那里。到了那边还会考虑种种事情。想的大体都是阴暗的、负面的东西。但这次不一样。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不过，有什么不同我也说不太好，就是……想顺其自然到非洲去。就是想再次看看那里的动物。坐在旁边的律子轻轻地点头。133.国民航空，总部，外（白天）行天带着部下从总部内走了出来。这时，几辆车驶来停下，下来了数名身穿西服套装的男人———东京地方检察院特别搜查部的检察官们。行天“！”地站住了。一位年长的检察官走近行天，“是行天四郎先生吧？（出示证件）我们是东京地检特搜部的。”行天：找我有什么……检察官：我们收到了不久前死于福井县东寻坊的大手町分公司八木和夫先生邮寄来的重要情报，这份情报……边说边打开车后门，催促他上车。行天：很快就能结束吧？我后面时间都排满了……检察官：不，我看，你还是取消这些安排为好……可能要用较多时间……头顶传来喷气飞机的声音，行天仰头望着天空———国民航空的客机飞过。行天眺望着客机远去，之后———“（对检察官）咱们走吧。”行天上了轿车。134.身穿白色朝拜服装的阪口走在四国的山路上阪口头戴斗笠，手持系了铃铛的金刚杖走来，一路铃声叮当。恩地读信的声音：……阪口清一郎先生，现在，你一定正走在四国某处的路上吧？我明天……135.恩地家（B），一室恩地的声音：……就要启程去内罗毕了。律子将恩地的西装袋放入行囊中。136.御巢鹰山的山路（A）（白天）恩地走在上山的路上。恩地的声音：……所以，今天我要登上御巢鹰山，向520位死难者的灵魂暂时告别……137.山麓中恩地向看到的每一处墓碑献上点燃的线香，然后离去。* * *在镶有阪口儿子一家照片的墓碑前，恩地双手合十。恩地的声音：如今，您仍站在绝望的深渊前，我真不知该对您说些什么……138.阪口行走在四国的蒙太奇画面参拜寺庙、在路边休息、遭遇风雨、在乡村的小店就餐……恩地的声音：即使将我迄今经历的所有蛮横无理、残酷无情的事情放大百万倍，也绝对无法企及您的绝望……139.御巢鹰山的山路（B）向山上攀登的恩地，在每一处墓碑前合掌祈祷后继续前进。恩地的声音：……以前我为之深感受伤、为之诅咒、为之慨叹自己不幸的那些事，其实是多么微不足道啊……恩地抬眼朝几十米外的山坡上望去。一位女士，在“樋口恭子”的墓前合掌而立———是美树。恩地：！美树转过身，发现了恩地。“什么时候走？”恩地：明天！美树：多保重！恩地：谢谢！恩地向前走去。恩地念信的声音：阪口清一郎先生……140.四国乡间的道路（白天）身穿朝拜服装的阪口，蹲在路旁阅读恩地的信。恩地的声音：您漫长旅途的终点，是否可以考虑造访非洲？您不想去观赏一下具有无与伦比的悠久历史的古老大地、无边无际地扩展开去这一大自然的创造力吗？几名朝拜者从镜头前走过。阪口把信仔细叠好，站起身走了。141.行驶在肯尼亚马赛马拉的丰田吉普车（白天）142.马赛马拉的一角停着的丰田吉普，恩地手持照相机，从车窗拍摄在吃草的斑马。———太阳正向遥远的地平线落下。恩地的声音：……向着地平线射出万簇金箭的非洲的太阳，充满了庄严的光辉……143.在下沉的太阳背景中飞驰的吉普车恩地的声音：它是抚爱人们日益荒芜的心灵。与我们相约明天的、不沉的太阳。片尾字幕（全剧终）本文译自日本《电影剧本》2009年第12期。剧本改编自山崎丰子的原著小说《不沉的太阳》，取材自1985年8月12日发生的“日本航空”（JAL）123航班坠毁事件。影片由若松节朗导演，获2009年度每日电影奖的日本电影大奖、日本电影金像奖的最佳作品奖、《电影旬报》十佳影片第5名。